祁然:“……”
低估他的智商了,怎麽这麽快就反应过来了。
“啊哈哈,好像是吧,你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脑子。”祁然干笑着挠了挠鼻尖,“怎麽说呢,野辞简他……好像失忆了,连自己进联盟的原因都不记得了。”
原来真的是记忆出问题了。
路引年思忖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低着头走,让人读不懂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太奇怪了,简直太奇怪了。
按常理说,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要麽沉沦自暴自弃,要麽抱头痛哭流涕,怎麽路引年看起来那麽冷静?
正常的都有点不正常了。
防止路引年把负面情绪压在心里憋坏身体,祁然冒着被揍的风险,主动上前询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我亲爱的好朋友,你现在在想什麽?”
路引年看了一眼他,说:“我在想一会儿吃什麽。”
祁然:“……啊?”
他真的不是在说反话吗?
“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路引年说,“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祁然挠头:“什麽事情?”
“我虽然小时候在主城区住,但是没几年就被赶到了穷人区,还背了一个罪人之子的名声。”路引年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表情淡然,“一开始我确实不习惯,不仅吃完穷人区的食物后上吐下泻,还遭到了当地老居民的排挤。”
“那里什麽都没有,但是没多久我就习惯了。”他说,”在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辈子,我都会在穷人区度过,如果不是怀着一腔热血,我根本就不会回到主城区。”
路引年说了很长一段话,祁然听的云里雾里。
他不解地皱眉:“你是想告诉我,你其实更喜欢穷人区吗?”
但这跟野辞简有什麽关系?跟他们之间的忽然破裂的感情又有什麽关系?
“差不多吧。”路引年垂下眼呼出一口气,将眼里无限的悲伤隐藏起来,“我是想说,我身上背负的太多,出身又太差,跟野辞简就不应该开始。”
表面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因为他産生坏情绪而已。
“你这是什麽话!”祁然反驳,“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喜欢,野辞简能跟你在一起绝对是他占了便宜!”
路引年咧开嘴扯出一个极其牵强且难看的笑容:“谢谢你这麽说。”
透过这个笑容,祁然断定他是在假装不在意。
不行,得想办法让他发洩出来。
“其实你说的也不全错,无论你性格有多受人欢迎,但是差距就在那里摆着,你跟野辞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祁然忽然转变话锋,双手环胸挑眉看着路引年,“你也看到了,野辞简有了新欢——也可能是旧欢,项链也被他送给别人了,那另一半项链你还留着干什麽?”
路引年没想到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怔愣地盯着他吞咽了好几次,手下意识抚上了垂在锁骨处的项链,“我……”
“还给他吧,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祁然说。
路引年垂下眼皮,握紧脖颈间冰凉的物体,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难道两人分开之后,想拿着对方的东西留个念想也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