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阅不知道第几份文件后,急救室的门倏地打开了,几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盖了白布的路引年出来了。
秦玳起身,目光在白布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掀开白布一角,看着路引年苍白无血色的脸,声音淡然无起伏:“死了?”
“抱歉,我们尽力了。”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医生慢一步出了急救室。
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个装着淡蓝色流光的小瓶子聚在衆人眼前,“好在记忆提取还算成功,秦主事长可以考虑给他进行大脑移植,我会想办法把他的记忆原封不动塞进去。”
说完,青年医生看向秦玳。
原以为秦玳的脸上最起码会出现类似惋惜的表情,但她的眸子中只有想要吞噬一切的贪婪。
“生死有命,这不怪你们。”秦玳说着沖青年医生伸出手,笑道:“给我就好,我会把他的后事安排妥帖的。”
青年医生垂眸思忖片刻,把瓶子握进手心收了回去。
秦玳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是什麽意思?”
“是这样的主事长,我是‘记忆提取’研究的负责人,所以我需要知道您要死者记忆的用途是什麽,好替您规避风险——当然,我也要对我自己负责,避免您的某些不当使用行为对我造成不必要的困扰。”青年医生说,“望主事长体谅。”
闻言,秦玳堂堂一个联盟主事长也不好直接动手抢,只好暂时忍下躁动,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最近处理事务太多,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解释道:“我只是为了把承载着年年记忆的瓶子跟他死去的母亲葬在一起,让他们母子两个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在下面团圆,没有别的想法。”
青年医生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瓶子,问:“主事长说的是否属实?”
秦玳斩钉截铁:“当然!不然我要一个孩子的记忆做什麽?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许是这个理由使人信服,青年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终于伸手把瓶子递了过去:“仅此一份,您千万收好。”
“辛苦了。”强烈的兴奋不加掩饰地爬进秦玳的眼眸,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愉悦,“你叫什麽?我回头一定让院长好好嘉奖你。”
“术天。”青年医生答,“学术的术,阴天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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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中心医院,秦玳开车直奔研究院。
“快!叫你们院长出来见我!”这是她跨进研究院的第一句话。
研究院的衆人见联盟主事长蓦然出现在研究院大厅,属实都被吓了一跳,再加上秦玳风风火火的模样,还以为研究院重要信息被副院长儿子散播给外人的丑事在外面传的人尽皆知了。
其中一个教授壮着胆子向前一步,颇为忐忑地说:“那件事情我们院长已经在处理了,要不您先……”
“我管他现在在处理什麽破事,立马叫他出来见我!”秦玳揪着教授的衣领吼道。
竟不是那件事!
教授被吓出了满身汗,刚忙招手示意手下人叫院长出来。
没多久,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停在了秦玳面前:“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