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閑聊几句,王衙役就说:“前几天不知道黄家二少爷犯了什麽病,跑到土豆城里去找你二人了,非说要等你们两个出来才肯离开,不然就砸了你们的店。”
“后来木头告到了官府,我亲自带着人去料理的,黄老爷子来说皇家二少爷得了失心疯,让我告诉你们一声,铺子里损坏的东西他都会赔偿,让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我瞧着就摔了几个木碗,便做主让他先带着人回去了,等过两日你们閑下来我再将黄老爷喊出来,里头要是有什麽误会你们还是解开为好。”
王衙役一番话说的漂亮,顾渊和苏谷也听懂了他的意思:“那边多谢王大哥了,等明日我请你吃酒,至于黄家的事,怕是要等上一些时日。”
王衙役也不问两家具体发生了什麽事,只笑着回应道:“那我就等你的好酒了。”
和王衙役分开,两人到铺子里听木头把这件事详细说了一遍,顾渊的脸色立刻黑沉如墨,黄子矩言语间竟然对阿谷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他把阿谷当成什麽了?
苏谷感受到顾渊身上传来的淩厉,反倒没那麽生气了,只嗤笑一声说:“这黄家二少爷的做派,当真是令人作呕。”
他知道顾渊生气,还想过来安抚顾渊。
顾渊咬牙狠狠咒骂几句,完了才问苏谷:“阿谷,你想怎麽办,这人我瞧着烦的很。”
苏谷十分冷静:“那黄家老爷能出面约束黄二少爷想来是明事理的,咱们便来个先礼后兵,要是黄家人管不住自家人,咱们就让他好好吃些苦头。”
苏家人也就罢了,怎麽说都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可黄子矩算什麽东西?也能三番五次的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来。
不过是当他好欺负罢了。
苏谷如此想,顾渊更是这麽想。
顾渊和苏谷一进城黄老爷就接到了消息,他也能拉得下脸面,隔日就叫上了王衙役作陪在天香楼订了席面。
顾渊和苏谷给王衙役面子,去赴了约。
“想必这就是苏谷苏贤侄吧?我同你父亲交好十多年,你可唤我一声伯父。”黄老爷客客气气的说。
苏谷冷冷淡淡:“不敢,我早已被苏家逐出家门,如今自立门户不敢再和黔泱县苏家扯上半点关系,黄老爷还是唤我名字罢。”
他这态度着实称不上热络,黄老爷顿了顿没接话,苏谷是为什麽被赶出家门的?
自然是他那好儿子做的孽。
王衙役接过了话头招呼顾渊:“顾兄弟快来,大家都坐下,我还想着今儿个吃你的酒呢,没想到先吃上黄老爷的了。”
这麽一打岔,黄老爷面色恢複如常,笑道:“前两日的事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惹出来的事,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日后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苏谷不接话,黄老爷凭他随口两句话就这麽轻而易举的揭过这事,那是不可能的。
顾渊唇角微仰,端的是一副温润做派:“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黄二公子,若不是他,我也嫁不到阿谷这麽好的夫郎。”
他的话让黄老爷笑容凝滞,很明显,这是不想好好了结这事了。
谁知顾渊话头一转,继续道:“前两日的事黄老爷既然已经做了保证,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麽,只是先前的事还是一笔烂账,不知黄老爷可否详细说说其中缘由?”
黄老爷干笑两声,无论是之前的事还是前两日的事他们黄家都不占理:“这,你夫郎是个哥儿,如此光明正大谈论哥儿家的事,怕是有些不合规矩…”
苏谷冷声道:“比这更不合规矩的污名我不知道背负了多少条,让我险些为此赔了命,今日还有什麽不好说的?再毒能毒得过当日我平白遭受的污蔑?”
“我并不怕损害了名声,毕竟这县城里稍有点耳目的哪个不知道当年苏家和黄家那得破事,用不着遮遮掩掩。”
顾渊轻轻覆上苏谷的手,无声的安抚着他。
王衙役像是什麽都没听到似的,独自喝着茶,闭目养神假装自己是个聋子瞎子。
黄老爷知道今天是要把话说清楚了,他咬了咬牙心里又狠狠骂了一遍黄子矩,恨他给自己给黄家招惹了这麽一通烂摊子。
一旦这事传出去,黄家的脸面就没法要了。
黄老爷定了定神,说道:“当初子矩改口悔婚其实是有原由,不知是谁与他说苏家庶哥儿姿容出衆,又喜在院子里舞剑,他是个混账,被人这麽一诓骗就迷了路…”
原来如此,王衙役暗自挑眉,他偶尔听起家里的女眷说过,那流言可比这下流多了,什麽:“庶子勾引嫡姐夫呢…”
“明明是嫡姐抢亲…”
“难不成是黄家想娶两个?”
要多粗俗有多粗俗。
苏谷目光兇狠:“所以这一切都只因为黄子矩见色起意?”
黄老爷实在没办法给自家不争气的种推脱责任,只能尽力补救道:“事情已经发生,我已经严厉的处置了那不争气的东西,黄家也有意补偿两位,不知两位有什麽想要的,只要黄家能做到的,都会尽量答应。”
顾渊笑道:“我听阿谷的。”
苏谷闭了闭眼,压住涌上心头的泪意,冷声道:“黄家的东西我一分不要,只一件,莫要让黄家人再舞到我的眼前来,若是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那就别怪我和你们鱼死网破。”
他说的决然,黄老爷面上难看。
王衙役咳了咳嗓子,说了声:“嗐,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都是县太爷看中的人,往后很多事还得仰仗着几位,可别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