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谷道:“等相公考完试吧,明天咱们先去考院外面看看,趁早租一间离考院近的客栈,过两天客栈可能就不好租了。”
顾渊笑盈盈的点头:“都听夫郎的安排。”
客栈里伙计热情的凑上来问:“客人,我们店里有天字房普通房和大通铺,天字房五十文一晚,普通房二十五文,大通铺只要十文,您看要订哪种?”
两人要了一间普通房,伙计又问:“普通房送热水和素面,您看什麽时候送上来合适?”
苏谷说:“先把素面送上来,热水等会儿再送。把我们的马喂了,要上好的饲料。”
“得嘞。”伙计应声,将两人安排到客房里。
素面用的是二合面,粗面和细面一起做的,里头只加了两片菜叶。苏谷和顾渊不是挑嘴的人,就着剩下的两张肉饼很快吃得一干二净。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早早便歇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退了房,顺着打听好的路线找到了考院,考院外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离得最近的客栈在府县很有名气,离考院只隔了一条街,走个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里头的装修摆设都很好,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普通房五十文一晚,上字房一百文,天字房三百文,客人您要哪种?”伙计态度客气。
苏谷问:“上字房和天字房有何区别?”
伙计道:“上字房包吃食,一天三顿外加一盘茶点。天字房吃食是两荤两素,加茶点和夜宵,还包叫醒、传递消息等跑腿的事,总归不让您白花钱。”
“对了,上字房和天字房都是院房,墙和窗纸都比普通房厚,隔音又清净,保证不受外人打扰,您看要不要来一间?”
实际上,苏谷听到隔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决定了:“来一间上字房,餐食就不要了,换成上好的精草料喂给马。”
伙计笑呵呵说“行嘞,热水我们店里都有,您要是想自己做饭店里也有小炉,五文钱就能用一天。您看看咱们院子,院里头就有水井,取水可方便了。”
伙计介绍着两人未来几天的住处,在院子的边上,背街采光也不错。
苏谷打开窗户,通风也不错。
“行了,就这间吧。”
交了十天的银子,除了考试外苏谷还想看看府县的情况,等相公考上童生后说不定要来府县读书,到时候他要提前把铺子开起来。
四月初八考试,这几天顾渊一直待在客栈里看书。
苏谷替他準备餐时之外,还跑了好几个地方,府县是周围几个县的中心,比黔泱县繁华的多,他花费了两天的时间打听了府县里学府的情况,发现和黔泱县学府的情况还是有些出入。
府县也有官学和私学,官学压了私学一头,但也更加难进,私学倒是有银子就能进,苏谷仔细询问了私学附近的铺子和住户,很多人都说私学里头的风气不大好,常有纨绔闹出事情。
据说家世不好的学子进去就要放下身段加入纨绔们的阵营,否则若想独善其身便要受到打压对待,如果自身学问和能力不是十分出衆,学府里的夫子也大多是不管。
苏谷心里默默划掉了去私人学府的计划,只是官学难进,如果相公的名次没有很靠前的话,基本是进不去的,那该怎麽办?
罢了,实在不行就回去,好歹凭借着他们和张主簿的关系去黔泱县的官学也是可以的。
苏谷心里有了成算,便不再多思。
实际上他对顾渊很有信心,两手準备不过是应对突发状况罢了。
……
“书生你瞧,这些可行?”
书局里的伙计手里拿着厚厚的纸递给顾渊:“往年考过的题都在这里了,因为是手抄的所以便宜一些,你看是否都要?”
顾渊点头:“装上吧,还有这几本手抄本都要了。”
他挑的都是有名家注解的手抄本,拓印的版本价格实在太贵,两本下来就得十多两银子,他买的这些要都是拓印本,少不得的花五十多两银子,就算是地主家也不敢这麽放肆的花钱。
好在顾渊对书是否是原本没有执念,这家书局是府县最大的书局,抄录的书字迹都很不错,并不影响阅读。
考试前两日作保的和互结的同门也都到了,几人在馆子里吃了酒,略略交流了学问,便都散了。
倒不是顾渊清高不和人来往,实在是他这个年龄还在考童生试的人不多,和他互结的大多都是十三四的稚童,还有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少年天才,顾渊一个二十岁的大老爷们儿能鼓起勇气和他们一同吃饭已经是十分有勇气了。
考试当日清晨,鸡叫三遍后客栈里的伙计就挨个儿来喊门:“客人们,都起来了,考院燃灯了。”
这也算是客栈掌柜的心善,怕有学子嗜睡耽误了进考院的时间,所以入考院的这天早上不论是天子房还是大通铺,都有伙计负责把每一个客人叫醒。
顾渊早也醒了,他不急不缓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清点过去确认自己什麽都没落下之后便出门。
苏谷跟在他身后,神色间看不出任何的紧张。
“阿谷,你怎麽都不担心我的?”四下黑着,顾渊凑到苏谷耳旁轻声问:“夫郎都不担心你亲亲相公吗?”
苏谷没有推开他,语气自然:“没有什麽好担心的,我相信相公,只要相公尽力了就好。”
顾渊不依不饶:“可是我有点害怕,怎麽办?”
苏谷停下脚步:“相公刚刚分明不是这麽说的。”刚才在客栈里还说一点都不紧张呢,怎麽走了这一截路就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