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户纱织却因为他这一句并不婉转的拒绝言论怒气陡消,她不自觉地撒起娇来,“我的命令也不行吗?”
撒加后退一步,俊美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泛出一层肃杀冰冷的颜色,那是无情的色泽。城户纱织迷醉在这冷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中,禁不住伸出手去。撒加不动声色地再度后退,纱织的手掌落了空。但是她并不为此恼怒。
“抱歉,职责所在。”撒加反复地老调重弹。
穆却坏心地猜想:这家伙表面光风霁月,心里一定烦得要死。
“你就当陪陪我出去玩一会儿也不行么,我不会追究责任的,这是雅典娜女神的命令。”城户纱织终于开始滥用职权了,脚跟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往前跑了。
撒加毫不含糊,“职责所在。”
“你——”大概脾气再好的温顺女子,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后都会恼羞成怒。
岂料撒加却突然改口道,“小人身体不适,不宜陪同。”
城户纱织大惊失色,忙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受凉感冒了吗?”
感冒?受凉?撒加?就当众人冷眼旁观撒加怎么圆他自己的谎言时,撒加忽然褪下右手的黄金护腕,在城户纱织迷茫的注视下半蹲下身,一拳砸向了地面,拳头带出的劲风扯动了城户纱织的头发,她的惊骇面容在飘扬的发丝间时隐时现。地上被砸出一个宽约一米的浅坑,在场之人都看出撒加这拳没有留情,用他的血肉之躯做了一件鸡蛋碰石头的事情。黄金圣斗士们眼神复杂地看着撒加,为他的毅然和果断叹服不已。
撒加直起身子,看了眼自己那皮开肉绽血流汩汩的拳头,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小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请您不必担忧。”之后,无视于城户纱织青白交织的脸色,微一躬身,转身离去了,估计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回去“养伤”去了。
就当众人都在猜测这下该怎么收场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布罗狄忽然上前跪下道,“小人愿意陪同。”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他们吃惊地看着双鱼座,被他的突如其来颠到了。
穆却在第一时间猜出了他如此言行的动机,便没好气地叹口气,十分认命地也上去请命。
于是,在其他黄金圣斗士们诡异的目光刺探下,阿布罗狄和穆坐上了船王家的那辆豪华跑车,“尽忠尽责”地为“雅典娜”女神伴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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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豪宅被五光十色的灯火装点得愈发张扬华美,这是船王世家的有意为之,据夏黄泉的“姐姐”潘多拉报告,船王家想通过这一次的宴会向各界名流正式介绍自己家的下任家主。老船王不问世事多年,实则已形同隐退,家族中的决断权早就握在朱利安手中,他的上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上流社会总是这样,他们喜欢通过一种形式(越铺张越好)一个平台(越盛大越好)为自己的出现造势亮相。弄得像唱大戏似的。
夏黄泉撇撇嘴,下了车。
他是第一次来船王家的祖宅,自然免不了好奇心观察一番。想当然尔,一栋有着两百三十七扇窗户的房子肯定差不到哪儿去。整座建筑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既不像中国古建筑那样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般的精致,却在四四方方之间轩昂着一股庄重稳健的气息,难怪所有旅游杂志介绍此处景点时都会不约而同地加上一句:整座建筑坐落于海崖边,凛然肃穆犹如海皇的威严不可侵犯。
对这个评价老夏不置可否。不过印象中波塞冬确实不太喜欢花哨斑斓的东西,可怜他还必须日日面对色彩斑斓的海底植物以及浓墨重彩的海底皇宫。天天像透着万花筒看东西。同情之。夏黄泉忽然楞了一下,摸摸脑门,怎么突然想起那变态了?!
甩开纷乱的思绪,在仆从的引导下,他一步步朝大门走去。
此时,朱利安正偕同今晚的女伴在门口迎接客人,值得一提的是,朱利安居然没去邀请城户纱织做自己的女伴,而是选择了海因斯坦家的大小姐潘多拉。朱利安一定是经过权衡利弊之后下的决定,他看中了潘多拉的出生,看中她背后那个庞大古老且神秘莫测的家族。朱利安并不知道,潘多拉其实是海因斯坦家的现任家主,实际上的掌权者。而那个所谓的家主最大候选人的兰斯少爷却只是个吃白饭的。
当夏黄泉越走越近,那双漂亮的男女渐渐出现在视野中。不可否认,今晚的潘多拉光彩照人,没有被寿星朱利安抢去风头。她明智地舍去了乌压压的黑色,一袭水蓝色的露肩沓地鱼尾裙在行踏之间摇曳生姿,玲珑的曲线柔软的腰肢显露无遗,脸上的一颦一笑恰当好处,既不会过于热情显得欠缺教养,也不会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感。夏黄泉捕捉到朱利安眼中的笑意,那是一种满意之情,以及一闪而逝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爱慕。老夏摩挲着下巴,暗想:这朱利安今年刚好十六,潘多拉已经十九了……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如果真能成事对海因斯坦家族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最主要看潘多拉能不能看上他,大概在“姐姐”眼中,朱利安就是一毛头小子也说不准。
夏黄泉神游物外,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故而笑容也越来越猥琐了。
“兰斯。”潘多拉率先看见了他,朝他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不同于之前的应酬敷衍。
难怪当年周幽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烽火戏诸侯,美人一笑确实千金难得。老夏心中感慨,同时扯出兰斯少爷固有的傻笑,兴冲冲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