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现在有机会提神了。”莱戈拉斯拉满弓弦,注视着下面黑暗中的动静。
“太好了!”吉姆利一下跳起来说:“马上就给我成排的半兽人驱除瞌睡,我的斧子在这之前除了树枝什么都没砍到,我感觉它在我的手上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黑暗中,半兽人吼叫着朝工事射击,箭矢如雨点般洒了过来,箭头在厚重敦实的城墙表面碰撞,然后无力的落下。一时间,工事外侧的地上全是半兽人射来的箭。莱戈拉斯眨眨眼,英格威也随他朝下看去,眼盯着黑□□的工事墙说:“他们不会在这时候给你开门的,除非你自己爬下去捡。”
莱戈拉斯摸摸弓,为他的举动辩解道,“我只是想看看它们到底来了多少……”
英格威温和的笑了笑,“我想我应该善良的不去揭穿您——它们还没到城墙下。”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黑压压的天空中霹下,瞬间照亮了圣盔谷,以及那些气势汹汹不速之客。骠骑军团惊讶地看着这一片被旺盛战意所鼓动的黑色大海,不禁为他们的气势所震慑。
“真不少……”英格威低声喃喃。
“它们来了多少?多少?”吉姆利在城垛上不住的上下跳动,想一探究竟,洛汗人的工事墙只适用于他们本国人。“这该死的墙,挡住我的视线……谁来告诉我,它们到底来了多少?为什么没人理我?”
没有人有空理睬吉姆利的咋呼,因为所有人都在严整以待。
刺耳的号角声响起,敌人纷纷冲向前,有些人挤向深溪墙,其他人则挤在通往号角堡大门的路口和斜坡上,最高大的半兽人都挤在那里,登兰德的野人也被指派到该处。他们迟疑了片刻,也跟着冲向前,在闪电的照耀下,每个头盔和盾牌上艾辛格的白掌都显得十分刺眼。进攻的部队抵达了峭壁边,开始冲向城门。
这时候,守军的回应终于来了。浓密的箭矢和巨大的石块从城墙上落下。为了抵挡弓箭和石块而四处奔跑的敌军霎时乱了阵形,它们只得暂时撤退,然后重新排列好再度攻击,如此周而复始。虽然每一次的攻击只能向前推进几寸,但许多个几寸却能汇集成很长的进深。
当号角声再度响起时,敌军大吼大叫着全部冲上前,气势凌人。它们中身形高大的举着粗壮的树干冲到工事墙下,其他人则高举盾牌形成一堵铜墙铁壁,不让骠骑的弓箭手有机会朝中间射击。盾牌后则是成群的射手,半兽人抓住任何能够射击的机会,毫不留情的把所有箭矢朝工事上方射出,这些疯狂的射手成功压制住了守军的攻击,城墙上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逼近工事墙。粗大的树干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城门,冲撞的隆隆响声震的骠骑们心惊肉跳。
“看来要和它们正面交锋了。”英格威抽出直刀说:“照这样看来,我们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命不是他人给的,而是自己留存的。”她伸出手掌说:“希望战斗结束后,我不会在数阵亡将士的残骸时数着你们。”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吉姆利首先伸出右手与她击掌。“我同样不希望在阵亡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利夫。”
“英格威。是英格威,老友。”
吉姆利笑着说:“我更喜欢利夫这个名字,因为叫习惯了。”
几个伙伴同时把手交叠在一起,他们互相看了一圈对方的神情,阿拉贡说:“祝我们大家好运!”
城门岌岌可危的哀鸣传到所有人耳中。
阿拉贡抽出圣剑率先冲了出去。他跑到号角岩边上的小门旁,与守卫在此地的伊欧墨并肩冲出了门。“安都瑞尔——”他大喊着,“安都瑞尔为杜内丹人而战!”
白色烈焰燃烧着从圣剑中喷出,寒光四射的刀刃不停挥舞,震慑了敌人。负责破城的敌军被他的气势逼的不得不扔下树干,转身迎战。
骠骑们兴奋的大喊,“是安都瑞尔!安都瑞尔上战场了!断折的圣剑今晚再现神光了!”
“真是太棒了!为什么我还要站在这里看?”吉姆利吼叫着跟着冲了出去。
英格威这时转身冲莱戈拉斯说:“来吧,王子殿下,该是我们去捡箭矢的时候了。”
雷声渐渐远离,闪电依旧在南方的山脉中咆哮肆虐。阵阵的强风再度从北方吹来,天上的浓云被震裂撕开,星辰也探出头来,西沈的月亮从云朵空隙中探出脑袋,将晖黄的光芒洒在山坡上。
“我们的行动还是迟了。”阿拉贡在守军击退敌军的间隙来到城门处,门上的裂缝和撞弯的铁条斑驳不堪,不少木条向外飘扬碎裂的木屑。
“但是我们不能一直站在这里迎战。”伊欧墨喘着气指着远处要塞的入口旁,又重新聚集起来的半兽人和野人。“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在里面想办法修补这扇门。”
两人重新回到侧门,守卫刚准备插上门闩,响亮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阿拉贡和伊欧墨立刻转身,守卫为难的望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该开门。正犹豫时,外面又响起了精灵语——
“阿拉贡,我刚看见你和伊欧墨进去,你在吗?是我,英格威。吉姆利和波罗米尔也在……”
“快开门!”阿拉贡立刻冲过去,帮助守卫把侧门打开。率先走进来的是吉姆利,除了他的斧子,他肩上还架着一把宽剑,阿拉贡认识它,那是波罗米尔的武器。尾随矮人走进来的,是架着昏昏沉沉的波罗米尔的英格威。“快来帮忙!”阿拉贡扶住波罗米尔另一边,藉以减轻英格威的负担。一名士兵奔上前接下英格威的工作,和阿拉贡一起抬着波罗米尔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