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松媒体的直播间里,宋逐澜面色平静,语气和缓地和记者问好。听着他的声音,原本一片愤慨的直播观众也因此安静了下来,等着他的后续回应。
这一期是新松媒体做的宋逐澜人物专访,并不只拘泥于他和父母的纠葛,而更是想以宋逐澜为切入点,关注童星和他们的生活。
记者根据提前记好的问题向他进行提问,先问的自然是一些简单的问题“小澜,你现在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出道的吗”
“十年前,我八岁的时候,”少年看着记者缓缓说,“那年我的父母答应我的请求,带我去影视城旅游,刚好碰到有导演在附近寻找小演员,觉得我合适,就让我饰演了其中一个角色。
演出之后,我意外地在互联网上为人所知,有四五家公司向我出邀请,除了华娱以外,我记得还有一家专门负责童星展的公司。”
“那为什么最后选择了华娱呢”记者认真地问,“目前网上曝出的你和华娱的合同非常严苛,时限也长。专门负责童星的公司看起来更适合你的情况”
“我不知道。”
少年垂下了鸦羽似的睫毛,过了片刻抬起头,轻声道“那时候我八岁,所有内容都由父母直接处理,他们选择签约华娱,我没有异议,直到十六岁为止,我的所有所得也一直打到他们账上,这些我自己都不打理。”
记者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讶异,直播间各个观众也有些惊讶。
正是因为原来有过父母侵吞未成年子女资产的案例,所以按照现在的规定艺人所得由其监护人、公司和艺人本人共同管理,但一切开销主要还是取决于艺人本人的意见。
所以众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宋家父母的生活贫困,有很大可能是因为宋逐澜从来只想家里索取,而不进行赡养义务。
可现在看来,他们全然管着一个明星那么大笔的资产,还那么贫穷,这样的情况似乎怎么看也不太对劲。
而且华娱这么搞,似乎是违规了吧
记者问“但这种情况实际上是不合法的,你为什么从来没
有过类似疑问呢有没有问过父母或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处理”
宋逐澜摇头“没有,因为周围同年签约的未成年艺人都是一个情况。而且毕竟都是一家人,即使钱不在我的账户里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我的日常需求能被满足就可以了。”
一句话如平地起惊雷。
同年签约的童星都是一个情况华娱这做法大有问题吧,既省下公司雇人共同管理艺人账户的经费,同时还能借此吸引更多家长同意与华娱之间的合约,从而从其它公司手里抢人。
就这,宋逐澜也没在意,认为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关系。说起来,他一个八岁就出道的艺人,生活应该一直都不拘谨,有什么必要对父母都那么抠门
宋逐澜面部表情平静,看着新松团队里众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华娱确实是在借“直接把工资打到艺人父母”账户里的由头吸引家长带着孩子签约,并且让他们同意严苛的合同。
一般为此而来的家长只是纯粹把孩子当摇钱树,只管钱到自己腰包里就行,对其它的都不在意。原身的父母、包括容林的父母,都属于这个类型。
这本来是灰色产业,没人会说出来,如果不是华娱想要借此机会抹黑宋逐澜的名声,宋逐澜也还不打算把料放出来。
宋逐澜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华娱不是不想吃官司吗那他就买一送一,再送一桩过去好了。
给自己的敌人添堵,一直也是他的快乐之一。
记者继续追问“既然这样,那么十六岁拿回对自己所得的控制权后,为什么又不再对父母进行赡养了呢”
宋逐澜眼中流露出几分迷茫“我从未不尽到我的赡养义务。从十六岁到现在,每个月我都往家里打至少三十万过去。最近这个月没打,是因为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顿了顿,才抬起头,直视着记者,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闪着光。
在记者关心的目光下,他才终于说出所有人都期待听到的那个真相“他们在拿着我给的钱赌博,一直。”
助理蒋小风从一旁拿来原主的摄像机,给记者展示了其中的视频。
那天是
少年父亲的生日,他悄悄翘了课,回到家里,想给父亲准备一个惊喜。
视频是少年十七岁的时候拍的,以他的语气来看,他家人似乎很亲密,没有一点隔阂,买了一套价值大几万的西装,但一点也不心疼。
一切都和之后的遭遇形成了鲜明对比。
父亲看见他来,眼里却没有欣喜之情,只是大声责问他为什么不好好赚钱,为什么偷跑回来,这个月有没有偷偷藏着钱不给家里寄过来。
一会儿母亲赶来,也没有阻止父亲出言辱骂,而是跟着尖酸刻薄地进行逼问。
问他是不是心野了,不想着家了,忘恩负义不要家里的人。
她话说得很难听,字眼肮脏不堪入耳,甚至还挑着儿子的痛处说,说他活该被网友骂成那样。
在骂完宋逐澜之后,他们随意地把他赶走,然后召集来一群狐朋狗友,坐在麻将桌上。
一对看似清贫的夫妻从包里拿出十几摞鲜红的钞票,语气很豪爽“来,今天咱们赌一把大的”
这、这真是一个母亲该对孩子说的话吗
卧槽,赌博犯法的吧
等等我没反应过来,那对夫妻在诬陷宋逐澜为什么啊那是亲儿子啊
华娱还有水军死鸭子嘴硬,试图证明视频里只是闹着玩的,或者视频内容不实。
但宋逐澜早就联系了人,只等他们说这话,就把各项鉴定扔了出来,砸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还只是九牛一毛。宋逐澜一项接一项地拿出证据,所有录音通话、转账记录,都清清楚楚地揭示了那对父母的恶心之处。
他们从不尊重自己的孩子,只把他当行走的提款机,每当孩子提起赌博的事情,就装模作样糊弄过去不提,拿到钱就算了。每个月三四十万起步,上不封顶。
更巧的是,他就好像预料到洗地的说词一样,每当水军反驳什么,就扔出证据回应什么,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实时打脸,体验极佳。
最令人厌烦的是宋逐澜因为得知他们一直以来都在不停赌博之后,他们甚至还不停地打电话、各种骚扰他,试图让他给钱。
细细算来,那还是宋逐澜在拍甜蜜青春
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