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觉得他讨厌你?”苍咫在宿月的注视下,神色自若地说道。
“啊,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最关键的话说出来,宿月也就放得开了,坦白道,“这事情没跟你说过,上个副本不是和我对接的监事官换人了么,那时候我还跟你说这监事官婆婆妈妈的关心过度。”
“啊……”苍咫神色微妙地说,“过度得很明显吗?”
“何止是过度,简直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都不为过。”宿月啧了一声,意识到跑题了又拉回来,“反正就是,这个副本打完之后回去我现,那个监事官居然是你的本体,也就是我的那位前男友。”
“那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关心过度呢?”苍咫问。
“不不不,如果是他的话,那就不是关心过度了。他一直就是这样子的,章程上怎么写他就怎么工作。”宿月说。
苍咫:“喔。”
“实际上,这才是我觉得被他讨厌了的原因。”宿月说。
“为什么?”苍咫明显一愣。
宿月沉默了一下,承认自己的痛处总是难以启齿,就算他是上神也是一样。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一个坦诚的神,宿月就决定坦诚到底。
“因为这个副本的间隙我们见过面。”宿月说,“之后,进入这个副本之前,我请他帮我规划了进入游戏的路径,但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见面,他都不愿意见我。”
“你很在意吗?”苍咫问。
“在意倒是不在意,前任而已。”宿月一打眼瞧见对面苍咫的神色好像有点落寞,赶紧又补充,“没有说你的意思,阿咫,你是你,他是他,我分得很开的。”
“我知道。”苍咫点了点头。
“但是被讨厌了还是会有一点纠结吧,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纠结,但就是挺别扭的。”宿月笑了笑说。
“我觉得他不会讨厌你的。”苍咫说,“他不找你可能是别的原因,比如怕你看见他心烦,或者觉得你已经开始新生活了,他得避嫌。”
某个瞬间宿月脑海里确实闪过当时的画面,苍咫叫住他,问他男朋友的事情,某种程度上确实和人偶的猜测相符合。
可紧接着宿月就把这种想象驱赶出脑海,笑了笑:“他不会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有过这么细腻的感情。”
“……嗯。”苍咫沉默了一下,“说的也是。”
“再说我在赛车场用了好几次神力,警报了三四回,他也没有找过我。”宿月说,“这总不会也是避嫌吧?”
“有没有可能,我的意思是,这只是一种可能。”苍咫说,“他是有什么事情实在是脱不开身,没有办法给你消息,才不给你消息的呢?”
宿月想了想:“比如什么事呢?”
苍咫:“……”
苍咫自暴自弃地:“我不知道。”
苍咫现在的样子有点像一只犯了错误的忧郁狗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忧郁。
宿月被这个想法逗笑了,吐槽他:“你这什么意思,搞得好像你深有感触,或者你多认识他似的。”
苍咫:“我不是,我没有。”
宿月就又笑。
。
宿月前几天在神域面对苍咫的时候,一直板着张脸,当然也很好看了,宿月这张脸只要不刻意作践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好看的,但笑起来眼里像含着一脉春风,清丽明艳,能让人感觉得出他很开心。
宿月笑了会儿就又敛起了神情,但还是很自然很随意。
他懒懒地靠在那,反正穿的是工作服,也不嫌脏,领口的拉链稍微拉低了一点,露出柔软的白T恤和小段清瘦的锁骨。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远处,眼眸含着浅浅的光。
这里明明是简陋、闭塞、阴暗的电梯井,却莫名的让苍咫想起那个曾经在微风良夜下和他泛舟对饮的宿月上神。
在他面前这样子放松的、随意的宿月,苍咫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