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着手指点了下人数:“一、二、三、四……这样吧,他们请假就请假了,你们剩下这些人的假我就不准了,从你们里面选一半人出来,参加这次的请笔仙活动,也算是帮我交个差,怎么样?”
一下子没人说话了。
。
有轻微的脚步声挪动。
以正中的那张用来放置命盘的课桌为界限,玩家肉眼可见地分成了左右两边,宛如一条大江分向两边泾渭分明的支流。
左边是成功“请假”,被社长肯不用参加请仙活动的玩家。
右边是因为提的太晚,没能“请假”成功的玩家。
猜疑和满怀敌意的目光交错,围绕着课桌的一排蜡烛顶端,烛火闪动,映出有些人眼底黑色的火焰。
“这不公平!”右边的玩家里突然有人说道。
社长面带微笑地转过脸,他转脸的时候脖子没有动,只是头颅在脖子上硬生生转了个18o度,但是这么恐怖的画面在这种时候都不是重点了。
社长问说话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公平?”
“当然是不公平的!”说话的人眼看也藏不住了,干脆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他们根本不是真的不舒服!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说是不舒服吗?那真的不舒服的人要怎么样请假?”
“那请你告诉我,谁的请假理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社长微笑着问道。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陷阱。
这个玩家如果点名了,毫无疑问就是和以那个理由成功请假的玩家结下了仇,玩家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很差劲。
可是如果不点名,那就有一半的概率要被选去请笔仙,或者说“供奉”笔仙。
供奉这个词儿一出来,就该知道不可能有好事。
这玩家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一指左边的玩家里那个中学生模样的,这个玩家一直比较跳,在大伙儿眼里都挺惹眼:“他说自己头多掉了一根,这也能叫理由?”
“这怎么不能叫理由?”中学生振振有词地反驳,“我身体就是不舒服啊?”
他说到一半突然决定不陷在这个逻辑里,反问:“怎么,你自己没请到假就来指责请到假的人?为什么不怪自己没本事?手慢嘴笨怪谁?”
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手慢嘴笨,除了宿月、苍咫和魏晚,所有人都在举手请假。只是社长没有看他们这边。
这个中学生捡了便宜还要骂没捡着便宜的,那玩家一开始有点儿心虚,现在火气也上来了,怒道:“你他妈觉得自己挺牛了是吧?”
“比你牛一点吧。”中学生说道,“反正我请到假了。”
这话就戳到了那个玩家的痛脚,他大骂了一句霍然起身,冲过去就要掐中学生的脖子,他本来就是在生存游戏里挣扎求生的玩家,对“动手”这件事情的心理负担比普通人轻很多。
身后其他没能逃离请笔仙的玩家也跟着站起来,另外那边也立刻起身准备自卫,眼看场面就要变成混战。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一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讲台上,宿月冷着脸,拎着一支教鞭,好像在所有学生都调皮捣蛋时强行维持秩序的班主任。
“别争了,请笔仙不是四个人就够么?”
宿月指了下自己,又指了下苍咫,然后指了下魏晚,最后看向社长,“我们三个,再加上个你,正好四个,就这样吧。”
本来宿月作为矜持高傲的上神,是不想在这种场合说话的。
主要是他觉得如果还要大声说话夺得现场所有人的注意,有点太没面子,但是眼看这场面越来越失控,再吵下去恐怕要出事。
宿月一方面是个爱人类的神明,另一方面,他感觉这个社长是故意把局面闹成这样,想要看着大家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