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难当。”
袁百梁的怒火迟迟没出来,乍一开口,居然分外伤感。
但袁冉听不懂。
什么慈父?
袁百梁在他眼里从来不是个慈父。
但……管他呢。
“爸,我错了。”
“你错了?”
袁百梁猛地睁开眼,狠狠拍桌大喝,“你也不让我省心?!”
袁冉觉得腿有点软,哆哆嗦嗦想退远些,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也?」
“父亲。”他壮着胆子靠近袁百梁,“您叫我来是……?”
袁百梁抽出夹在文件里的一份请帖,忿忿扔到他面前。
袁冉拿起来展开一看,字都认得,拼一起就像是在书写梦话。
“绮、绮鸢姐要结婚……下周?!”
此事实在太突然,更别提这素未谋面的姐夫的大名儿,居然是洋洋洒洒一长串字母,他试着读了好几遍,才勉强读顺?
“Fran€€oispo…poupon……??”
原来如此,袁冉有些明白了。
袁绮鸢先斩后奏结了婚,对象还是个从来没露过脸的外国人。
难怪袁百梁会那么生气。
呼€€€€
他暗暗抒了口气,突然有点感激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还好是由她拂了袁百梁逆鳞,自己顶多只能算被殃及了池鱼。
“呵,看看她找了个什么,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的法国佬。”袁百梁厉声道,放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我就说……我就说她怎么舍得回来!”
他大手一挥,桌上齐整的文件连同电话和铭牌全被掸飞地面。
袁百梁估计是气过了头,絮絮叨叨怒斥了些零碎话,袁冉努力从里面拼凑信息,大致还原了袁绮鸢的过往轨迹。
她的结婚对象是攻读古建筑修复专业时的同窗,这次回国的初衷便是办婚姻手续。
现在手续办好,给袁百梁留了一封信和一张请帖,就飞回法国和未婚夫团聚去了,徒留袁百梁在原地暴跳如雷。
袁冉虽说不想掺和这事儿,但来都来了,总不能跟木头似的站着。
“父亲,那绮鸢姐……”
袁百梁挥手止住袁冉的话头,“不说她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巧巧砸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她手里的这个案子交由你来打理,做得好的话……”
袁百梁的指尖在那份文件封面上来回滑动,突然抬眸,牢牢盯住袁冉,“你将代替绮鸢进入董事会。”
董事……会?
细密的汗水闷在皮肤里却不敢渗出,生怕任何的变量都会让躺在手边的机会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