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担心好友,放学稍微耽搁了些,便马不停蹄往停车场赶,想陪同宋知舟一起回家。
没想到,刚进停车场,就望见了许久未见的袁冉。
听说他被误关进器材室,被救出来后大病一场,至今没有复学。
那人躲在树后,目不转睛盯着宋知舟,很显然是专门跑来找对方的。
褚衡很想拦住袁冉,告诉他宋知舟这几日不好受,别上前自讨没趣。
但他没有。
于是意料之中。
那人被宋知舟冷冷甩开,又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褚衡自诩是个讲义气的人,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抛下宋知舟,追着袁冉跑了出去。
那人跑得太快,褚衡腿长手长,撒开跑依旧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那人只顾跑,却不看路,就那么直挺挺摔倒在地。
褚衡喘着粗气,绕到袁冉面前。
“没事吧?”他伸手,“快起来。”
袁冉没有看他,甚至像是没有听见头顶的声音,用力抹去眼眶里蓄着的泪,咬咬牙自顾自起身。
绕开褚衡,一瘸一拐往前去。
褚衡口中的事不过三。
第一次是少年时。
第二次是重逢日。
第三次是今朝宴。
终于握到那双手,但也仅此而已。
他缓缓停下跟随的脚步,告诫自己,到此为止,别再跟上去。
袁冉压根不在意褚衡有没有跟上。
他茫茫然想,多好一个庆功宴,自己不是往露台冲就是往洗手间跑。
还真应了孟清兰的一番评价,“天生顽劣,难堪大用。”
宋知舟不喜欢烟味,他已许久没有抽烟,这会儿迫切需要来一支。
朝尽职尽责周旋在身边的叶蔻勾勾手,吩咐了一番。
没过多久,叶蔻就捧着一包烟回来了,麻利地给袁冉点上。
叶蔻这小孩儿傻归傻,相处起来却不惹人厌。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瞎聊聊两句,居然也没冷场。
袁冉努力不去想宋知舟,也不去想褚昀€€刚才的话。
但越不想,方才褚昀€€那些尖锐到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话,越要时不时冒出来戳他的脊背。
又狠又凉,一如这刺骨秋夜。
“你先进去吧。”袁冉吐出一大团烟,“这制服看着怪薄的。”
叶蔻搓搓手,确实觉得有些扛不住,朝袁冉躬了躬身,就准备回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