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袁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里,袁冉对这老爷子感觉还不错,毕竟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时,这人总会第一时间赶来自己身边。
刚要打招呼,就见对方眼神凉凉地望自己,“差点就瘫痪了,你知道吗?”
袁冉脚下一个趔趄,“什么?!”
裴宜良把一大包药物塞进袁冉怀里,“小冉,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听我一句,家暴不可取,是犯法的啊!”
袁冉嘴角抽搐,如果不是手里捧着东西,他真想给自己剥个精光,让裴宜良看看身上的瘀伤€€€€他和宋知舟,顶多只能算互殴。
裴宜良絮絮叨叨和袁冉叮嘱了一路,怎么换药、怎么吃药、忌什么口,袁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之所以没有直接给这老家伙踹出门,主要是怕事情闹大了传到袁百梁和孟清兰那里。
好不容易把大门关上,袁冉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他不放心,让帮佣一起上阵,“咔咔”落了三重锁,生怕魔音折返回来。
做完这些,低头再觑怀里沉甸甸的药物,心说既然宋知舟濒临瘫痪,他于情于理还是得上去看看。
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只开了床头一盏小灯,被褥里拱起一道人形,该是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袁冉下意识放轻脚步,越走越近,才现宋知舟是趴着睡的。
睡梦中的宋知舟,脸上的表情居然意外生动。
但这并不是什么褒义词。
这人额头布了层细密的汗珠,眉头颦蹙,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随着眼皮不安跳动,滴落在枕面,须臾间吸收得无影无踪。
此情此景亲眼目睹之下实在可怜,袁冉也有些后怕起来。
他是看不惯宋知舟,但绝对没到想把对方弄瘫痪的程度。
随手抽了张纸巾,想给宋知舟擦擦汗,靠近时才现,那人手伸在枕头底下,似乎压着个什么东西,
“不会是用来捅我的刀吧……”
袁冉将心比心,得出结论。
待他偷偷从对方手底下掏出那物件,却是愣住了。
那是一个银质相片吊坠。
里面有谢韵的照片。
有谢韵的照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吊坠一分为二,右边是谢韵。
而左边……
袁冉眯着眼去看那张因过度放大而模糊了像素的脸。
如果他没看错,那个朝着镜头一脸不开心的傻缺,是高中时的自己。
从衣领能看出,拍照那天自己穿的是校服。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穿过一次校服€€€€高三时,学校举办百年庆,要求大家穿校服合照。
所以,这确实是从合照上裁下来的照片。
眼见自己和谢韵出现在一个相框里,他第一反应并不觉得自己魅力群,而是觉得宋知舟这小子八成是脑子有问题。
他此刻的感觉,除了有点凉飕飕,就是匪夷所思。
不过,联想宋知舟过去几年突逢的变故,兴许内里早就疯了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