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墨白就像心里突然变得比刚才还要不爽似儿的,直接站了起来,“好啊,陈玺洲,你要帮人出头是吧,那你代替他去跳好了。你去跳,我就原谅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追究。”
“跳就跳。”
陈玺洲脾气也上来了,头也不回地就往岸边悬崖走去。
这里距离海面大约有十米高,若非不会游泳,从这里跳下去就等同于丧命。
场务还陷在刚才的恐慌里没缓过来,两条腿控制不住地在颤抖,愣愣地望着陈玺洲越来越远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经纪人得知现场争吵的消息匆匆赶来,此时陈玺洲已经快要走到岸边,她赶紧拉住墨白的手,厉声道:“你们两个在胡闹什么!”
墨白虽然有些后悔,但是仍要逞强要面子开口,“姐,我们就是闹着玩玩,你别担心,陈玺洲这小子会游泳,没事的。”
经纪人慌了,“谁跟你说他会游泳的!”
墨白突然有些茫然,“不是成员档案上写着的吗?”
“那个档案有误!陈玺洲告诉公司他会游泳只是因为他在乡间的河沟里游过,他哪里受过正式训练考潜水证?这个有误的资料公司还没来得及让人修改,你还让他去跳水,胡闹,简直是胡闹!”
说罢,经纪人就朝陈玺洲跑过去,她必须得快一点就陈玺洲拦下。
二十岁的年纪,这些孩子哪里懂什么隐忍,只是一味地去硬着头皮闯,为了一个所谓的面子绝对不低下头服输。
“陈玺洲,你停下来,给我停下!海里很深,你别去!”
愣在原地的墨白慌了,他先前从不知道陈玺洲没有到海里游过,他以为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到海里游泳就和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崖边,“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画面一转,墨白在海里挣扎一番后渐渐失去了意识,又过了一会儿,原本死气沉沉的他忽然睁开眼睛,将被藤蔓束住脚踝的陈玺洲救了上去。
滋滋滋……
玉秋萤和纪星觉原本以透明人的存在在这里看得好好的,期间也很遵守规矩没有做出什么夸张的举动,但是眼前的世界突然就变黑了。
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仿佛刚才的所有人和所有物品、草地、悬崖都消失了一般。
她扯了扯纪星觉的衣角,轻声道:“怎么回事?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
纪星觉领着她往前走,“我们来到了陈玺洲记忆里最害怕最恐惧的部分,这部分就是掩埋在地底深处的酒一样,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就连自己也不愿去回味。”
“那我们往前走是做什么?”
玉秋萤很相信纪星觉,由他带领着往前走,她没有半点犹豫,步子也没有半点躲闪。
“陈玺洲既然不愿再去想起这些往事,那我们就帮他想起。自从我们进入陈玺洲的意识空间以后,外面的世界运行维度就与我们这里划开了界线,这里无论过去多久,外面都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我们要走到陈玺洲最害怕的地方,就像拿起一把锤子一样,撬开他封闭的噩梦。”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里全是黑漆漆的,纪星觉你认得到路吗?”
“认不到。”
“那你……”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不同的年龄阶段会有不同的迷茫,每一个分叉路口我们都会彷徨无措,但是比起去犹豫亦或担心脚下所走的路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那一条,鼓起勇气去开辟一条路不是更好吗?玉秋萤,你要记住,往前走永远比原地彷徨好得多。”
“往前走,总会有路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看来你的觉悟还不算太差。”
玉秋萤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眼前的纪星觉,“想不到你有时候说的话还挺有哲理。”
“那还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也一次又一次地迷茫无措过,所以我想对你说这些话。”纪星觉没有回头,而是坚定不移地拉着她的手往前。
这一刻的他不确定眼前的路是否值得,但是他知道自己正在路上,知道自己正带着她一起往前,这就足够了。
“你人还怪好的。”玉秋萤在漆黑的空间里扬起一抹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庆幸上天安排纪星觉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哗——”
一声巨响从天际传来,陈玺洲的意识世界突然开始变亮,有了颜色,只是周遭都像黑飓风一样,狂风大起,乌云压低,风沙肆虐,让人睁不开眼。
“纪星觉?”玉秋萤感觉到方才牵着自己的手突然没有了,慌乱地去摸,可是什么都够不着,她开始变得忐忑起来,“纪星觉,你在哪里?你还在吗?”
“纪星觉?”无论她怎么喊,依旧没有人回应。
待到玉秋萤努力睁开眼睛去观望四周的时候,周围只有黑沉沉的一片,纪星觉不见了。
她想起穿越意识空间时纪星觉曾提醒过她的一句话。
如果意识空间察觉到有人闯入,陈玺洲的意识就会自动防御,抵抗他人的闯入。因此,他们很有可能被分开到不同的意识空间里,唯有化解陈玺洲的心魔才能彻底出去。
风沙变小了很多,玉秋萤还在原地徘徊。
每个方向都长得一样,缥缈的云海漂浮在玉秋萤的脚下,她无论怎么转身看到的画面都一样,一时间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奇怪,为什么墨白跳下海里之前的画面没有了,他怎么也会落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