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她起来?
不行!
玉秋萤立即摇头否定,原本有些恢复力气的声音再次伪装无力,“我刚刚太害怕了,就……就腿有点软。站应该是不能站起来。要不你再让我躺会儿吧……”
说完,她伸出手去扶额头,整个人都表现得很虚弱。
纪星觉微微顿住,迟疑开口,“你不是腿软吗?摸头干嘛。”
“哦……对。”玉秋萤意识到这个小bug,立即将手收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纪星觉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自己的嘴角也在情不自禁上扬。他看向正前方,“你在我怀里靠了这么久,是得负责的。”
“什么?”玉秋萤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喜地问道,想再确认一遍。
“没什么。”纪星觉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他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你是谁?”
玉秋萤:“???”
什么鬼,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
谁啊?尽是坏她好事。她倒是要看看究竟何方神圣突然冒出来,于是——没了纪星觉的依靠,她便带着气自个儿站起来。
原本她还等着纪星觉的回答,没想到他突然就没了声儿,在看清对方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瞬间愣住。
出发之前,风谷熙用海珍珠给她看了鲛王风砂的样子……这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见状,玉秋萤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抛到脑后,走到纪星觉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嘀咕,“他就是鲛王,风谷熙的父亲风砂。”
“哦,是他啊。”
纪星觉将玉秋萤拉到自己身后,望着正前方的风砂,“你来得正好,我想问问你——这座雕像是什么意思?”
说完,纪星觉抬起左手指向左侧的一尊人物雕像。
玉秋萤朝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的目光从下往上,落在人物雕像的脸蛋上。
顿时,玉秋萤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是风谷熙风姐姐吗。”
“是她,千真万确。”纪星觉又看了一眼风砂,等待着他的解释。“刚来过来的路上我问了你座下的副手,它告诉我的是——这是他们鲛人族已死去的小公主的雕像。”
“已死去?”
玉秋萤拉住纪星觉,“为什么?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风谷熙不是还好好地在外面吗?外面那个人的的确确就是风谷熙姐姐啊……”
“这个问题——自然只有他能回答。”纪星觉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风砂。
玉秋萤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
头发有些发白,头上戴着鲛人族王冠,经年累月的沉淀造就了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下也藏不住那一抹黯然的苦痛。
一直保持沉默的风砂将目光从地上抬起,看向对面的两人,“听说你们是她的朋友?”
玉秋萤缓缓地点头,“是,风谷熙很虚弱,她为了净化已经变异的畸形人鱼怪物,不惜用自己的灵力和身体为代价。我们这一趟来,就是为了帮她取深海的蓝水晶助她恢复。”
“看来,那个孩子不仅造出了小熙的身体,还植入了只有小熙才会有的执念。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算是小熙吧。”
风砂的话音就像萧瑟秋天里缓缓飘落下的枯叶,落寞地落进人的心里,又化作泥土荡然无存。
难过在他的眼底泛滥,可藏在难过之下的,还有怀念。
玉秋萤总觉得风砂话里有话,什么叫做打造出了小熙的身体?什么又叫做植入了小熙才会有的执念?
她想,风砂说的小熙应该就是风谷熙。
纪星觉望着对面的风砂说:“你愿意说清楚就直说,不愿意说清楚的话,就把蓝水晶交给我们,你的女儿还等着它救命。”
只见风砂无奈地摇了摇头,怆然地往前走了几步,眼眶有些泛红,“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蓝水晶,那些都是她编出来骗你们的。”
“骗我们?”玉秋萤站了出来,质问风砂,“你说风谷熙在骗我们就是真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了,她骗我们有什么用。”
话音一落,玉秋萤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骗他们自然有用。若是风谷熙趁着两人离开的间隙逃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好在现在距离下个月的一号还有两天,他们就算赶回去也还来得及。
风砂走到这尊雕像前停下,深海的水将她覆盖,雕像上,她轻轻地微笑,望着远方。
没有知道她在期待远方的什么。
“既然来都来了,你们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风砂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尊雕像,仿佛他的女儿就在眼前,会动、会笑,会说话。
“你说,我们听着。”
纪星觉带着玉秋萤走到风砂的身后。
风砂看了眼玉秋萤,又看了眼纪星觉,“我知道你们是谁,来自哪里。正是因为我明白你们是解决接下来问题的关键,所以我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十年了……”他望着雕像感慨,“我已经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十年都没有对人说过。”
“其实,我的女儿风谷熙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外面的那个风谷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地风谷熙,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女儿。”
“死了?”玉秋萤很是错愕。“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砂将手一挥,水旋涡随即从他们脚下的这块圆盘地中产生,成为一堵屏障,将一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都隔绝在外,包括方才被打晕的那只巨型水母。
“十年前,小熙刚好成年,到海岸上换鱼尾,这是鲛人族每一个成年的孩子都需要经历的,只有顺利渡过换鱼尾这一关,他们才能真正意义上成为鲛人。但很不幸的是,小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