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夜间动工吗?工人都见过吗?”
“有时候夜里会敲敲打打什么的……这些工人也确实都是白日里动工的。”阿尔伯特号沉思道。
顾季放下一点心来,但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躺下去闭上眼睛又睁开,想起张长兴前两天还告诉他,阿尔伯特号的改装马上就要完成了。
怎么会突然趁夜里动工?
“我觉得有蹊跷。”他慢慢对阿尔伯特号道。
“那我把他们都吓唬走,”阿尔伯特号干脆道:“深更半夜的,吵的我都没法睡觉。”
远在船坞中,巨大的阿尔伯特号全船所有舱门突然诡异的关上,又诡异的打开。
“嘭!嘭!嘭!”
明明船上没有一个人,开门关门声却响成一片,黑洞洞的门框好像要将人吞噬进去,里面更是发出瘆人的撞击声。
“这船怎么阴森森的呢?”搅拌桐油涂料的船工担忧道。
话音刚落,便是“吱呀——”一声,他脚下的甲板发出摇晃断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
两人吓得赶紧跳到岸上,落荒而逃。
听着两人在黑夜中逃走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阿尔伯特号和顾季安心的睡觉去了。
天明。
按照预期,今天是阿尔伯特号从船坞出港交付的日子。出船坞后,阿尔伯特号便回航行到码头,水手们会在接下来的两天把商人准备好的货物和物资搬上船,在第三天扬帆起航。
因此一大早,顾季就前往船坞。
“顾小郎君!”远远看到他,张长兴就和顾季拱了拱手。
“张兄。”惦念着昨晚的事,顾季问道:“真是辛苦张兄,改装顺利吗?”
“不辛苦。”张长兴笑着拍了拍顾季的肩膀,“今早刚出太阳的时候,涂了最后一次桐油。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看。”
两人一路走进船坞,阿尔伯特号正风风光光的停在那里。船坞的工人还将全船上下打扫了一遍,甚至闻得见新漆的味道。
船工们排成一行站在旁边,见到张长兴纷纷拱手。
张长兴眉一挑,目光在船工之间转悠一圈:“张三和王五两个小子去哪了?”
领头的船工有点难为起,站出来道:“他俩听说昨晚撞鬼了,今天躺床上起不来,给您告个假。”
“真是晦气。”张长兴暗骂一声,又转向顾季陪笑道:“您别介意,本来是该让他们两个带您下去,他们这两个滑头不在,我和您一起下船舱。”
顾季倒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人便带着几名船工,一起进入阿尔伯特号。
阿尔伯特号本来空空荡荡的底部货舱中,已经用木版分割出许多不同的舱位,从上方可以往下放置货物。所有的木板都用石灰、桐油等进行了艌缝,坚固密闭。
“小郎君,请您查看。”阿尔伯特号船舱底部没什么阳光,黑黢黢的,张长兴给顾季举着油灯。
顾季对这个没什么研究,拍了拍摸了摸,倒是觉得挺结实。他问阿尔伯特号:“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没见过这玩意儿耶,”阿尔伯特号犹豫道:“我觉得船工们的技术还不错?”
顾季默然起身,向张长兴点点头。张长兴道:“郎君要是没意见,我们就灌水试船了。”
“灌水!”
王氏宅邸。
说是见了鬼的张三和王五两人,却正在对着王大少爷惴惴不安痛哭流涕,差点连双膝都要跪在石板上磕两个头。
“少爷,不是我们诓你,那番船真的闹鬼呀!那所有门一起响的哐哐的响,太吓人了。”他们回想起来还喘着气:“是知道这番船上面是不是死过人!”
“那你们就什么都没做就回来了?”王大少爷倚在太师椅上,剔着牙大骂:“我给你们一人三贯钱,我让你们做的什么都没做?”
“我们是在是不敢,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遭天谴的——”两人唯唯诺诺。
“闭嘴!”王大少爷打断。
“吱呀——”
王大少爷话音刚落,自己院落的大门就被推开,一个瘦削的青衣男子走进来:“长兄还是省省吧,密谋的这么大声,也不怕街上都听到你在想什么。”
“老二,和你有什么关系?”王大少爷回眸怒道。
二少爷提了提嘴角,悠哉悠哉向前走了两步:“长兄别急,您做了什么父亲已经知道了,他正请你到正房去一趟呢,看看如烟姑娘都一套头面,究竟比不比得上王氏的生意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