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额磕在了一块小石头上,划拉了一道小口子,也让她头脑一嗡。
原本她就有些抵不住纠缠着她的疼痛,脑袋一昏沉,绷着的那根弦断了,便陷入了昏厥。
但疼痛消退,她也就醒来了。
曹寿先前脑中原本转了许多要教育她的话,当下看着她脆弱又坚强的模样,就都说不出了。
他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地向曹盈抱怨道:“盈盈就不能多依靠爹爹些吗?”
曹盈睁着的眼中透出了迷茫之色,似乎不太明白曹寿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她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了曹寿烦恼,便稍抬起手,手指捏着曹寿袖子一角,轻声道歉了。
“我的傻盈盈哦。”
曹寿也不指望她一下就开窍了,只将她的手回握住:“你年幼,越是聪慧能干,便越显出爹爹护不住你的无能了。”
曹盈张了张小嘴,想要说她并不觉得自己爹爹无能,但被曹寿止住了:“我懂的,盈盈你且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寻医。”
知晓只是皮外伤,曹寿也放松了些。
他下了马车,将在寒风中有些瑟瑟抖着的猫儿抱了回来,放在了曹盈身侧,瞧见曹盈这一会儿已沉沉睡去,脸上露出了点笑影。
但当他再次行出车厢时,这笑影便半点不剩了。
这些馆陶公主的仆人们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了,忐忑着不敢问也不敢离开,只齐刷刷都跪在地上。
曹寿抬手握住自己方才射出的羽矢,用力一拧。
原本受伤这人肩上勉强止了血的伤口便被再次破开,他终于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曹寿却不在意他的痛苦,手上使力,直接将箭拔了出来,又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迫他跪下了。
“伤害翁主是什么罪名你们知道吗。”曹寿地唇勾成一个残忍的弧度:“倒也不必再知道了,你们害的是我的女儿,我就可以给你们当场定个死罪。”
闻言,在场的仆从们都急眼了,他们可不想死了。
原想着杀了卫青一个小小建章骑郎,顶多不过是被关进牢狱中,没什么后顾之忧。
为馆陶公主办事,自然会被馆陶公主罩着。
在牢狱中他们也吃穿不愁,还有许多金银珠宝相送,一时被困住也无事,只等一个大赦天下便可以了。
但现下情况却变了,面对一个已经动了杀人念头的曹寿,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侯爷,我们无意伤害翁主。”最终还是被曹寿踢跪在地上的领头人出了声,辩解道:“我上马车也只是为了带走卫青,根本未碰到翁主……”
“那你的意思是,盈盈摔下去,完全与你无关?”曹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辩解的话。
完全无关也是不可能的,领头者实不知曹盈是如何摔下去的,是被风吹的还是被自己惊的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