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记着仇,刘彻仍是着宫人去申斥这些人,告诉他们往后要是没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就少写书简来烦他。
宫人们见他气消了些,这才报予他,说是安和翁主和卫夫人的外甥来了。
“这两个小家伙往朕书房里来做什么?”
刘彻有些疑惑,但总归他现在无事可做了,也正要缓解坏情绪,就让宫人把两个孩子领了进来。
霍去病很放松,他跟在刘彻身边的时候不少,已见过几次刘彻火。
总归火气不是向自己的,他不用担心什么。
曹盈则也不怕他生恼,被霍去病牵着亦步亦趋进入书房,还展颜唤了他一声:“舅舅。”
他俩有模有样地知礼作揖,倒惹得刘彻笑了:“好啦,寻我是有什么事?”
“曾外祖母方才梦魇说起了梁孝王,好一阵心悸。我不知梁孝王事迹,想自舅舅这里借些从前的工史书来看。”
“怎会突然梦起梁孝王?”刘彻眉头蹙起,忽地想起一个可能性,才好起来的脸色又郁沉了下去。
当初太皇太后就想着让景帝这皇位兄死弟及,几乎逼着景帝真将梁孝王立作太子。
若不是朝臣纷纷上书制止,梁孝王又先景帝一步死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还真不一定是谁。
如今太皇太后重提起梁孝王,莫不是又动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盈盈知晓近日都有谁往老太太宫里说话吗?”刘彻不抱多少希望地问道。
虽说曹盈被太皇太后时时带在身边,但一个孩子真能注意记下这些吗?
出乎刘彻的预料,曹盈每每听事都听得仔细,记得也清晰,只是她没记得有谁与太皇太后说什么刘彻坏话。
“仍是那些道家出身的朝臣喋喋儒家不好啊。”
曹盈不明白刘彻的负面情绪到底自何处而来,朝臣一般也不敢从刘彻身上着手说话,都只说刘彻是被儒家那一套蛊惑了。
思索一会儿,她又道出了一桩异常:“前日倒是有个刘姓王族女进宫来拜过了,哄的太皇太后颇为开怀,只是我不认得她是谁。”
刘彻就转头问向伺候的宫人,得知如今在京中可以来的,八成就是淮南王之女刘陵。
刘陵已来京一年多了,只是私下来拜见太皇太后应还是头一遭。
她生得美又放得开,与她接触过的朝臣爵子大多与她有了亲密的关系。
因而刘陵被京中许多贵妇恨之入骨,偏偏又不能拿她一个翁主怎么样,只得更宣扬她的恶名。
刘彻听说过一些这堂妹的事迹,但从前他不过是当堂妹天性好色,没如何搭理过。
然而如果深思她的行为,就会现疑点。
若真是喜好男色,她在淮南王的地盘当然会更自由些,却偏偏要来京中勾搭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