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弹劾就弹劾,但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别以为窦德素官职小就可以欺负,告诉你,他背后有宗正寺、有整个皇族!”李道宗言语平淡,“我们这群住在朱雀大街的,都没看见的事情,你就看见了?合着,你欧阳通的意思是,我们三省六部的官吏、当朝的国公们,联合起来欺君喽?”
“我,我……”欧阳通急得抓耳挠腮,求救般地看向杜荷。
“陛下。”杜荷出列,对着老李一躬身,“陛下可以问问,鄅国公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杜荷!”张亮对着杜荷就是一巴掌,“老夫胳膊上长了鱼鳞癣,请房俊帮忙医治。恰好房俊带着十王宅的折冲府进行野外演练,哪有什么包围国公府!你不要血口喷人。”
“张亮,你别怕他们,该告就告!”杜荷也急了,“昨天明明他们还差点绑了兵部尚书,这还有假?”
“昨天,本官在卫国公府吃酒,当时英国公也在。杜荷,你的意思是我兵部纵容房俊了?”侯君集一立眉,将一本奏疏甩在杜荷脸上,“十王宅折冲府野外拉练,这是兵部签调令,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杜荷蒙了,彻底蒙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眼瞎吗?”
“够了!”老李狠狠一拍桌子,“杜荷,念你是朕挑选的驸马,就原谅你这次过错。下次再污蔑他人,朕把你赶出皇城!”
“我……”杜荷就感觉自己比吃了屎都恶心,重新拿出一本奏疏,“臣弹劾张亮,养了五百义子……”
“陛下!”张亮不给杜荷任何机会,主动跪地,“臣有罪,臣确实养了五百义子,现已全部解散。臣愿意主动削去爵位,前往岭南道,做侯君集的马前卒,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诸位爱卿,这……”老李假装犯难,看了看魏征,“玄成,这,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不就是养了几个干儿子吗?何必如此?”
槽!
魏征当即爆了粗口,你甩锅甩给房玄龄、李道宗啊,你都商量好的,还问我作甚?
“陛下。”魏征深吸了一口气,“养四五个义子,尚且情有可原。但一下子养了五百多,确实不妥。既然鄅国公认罪,那就从了他的愿,让他前往岭南道,戴罪立功。”
“马周,你觉得如何?”老李的目光看向了马周,真相都是马周调查的,也是极力主张赐死张亮的人。
马周,字宾王!
在古代,宾王的大概意思就是逼王,能配得上这个字号的少之又少。
“臣,附议!”
能被称作逼王的男人,自然也不是善类,对着老李深深一躬身,“张亮收养五百义子确实越制了,但其家眷无罪。臣建议,国公府依旧给张亮的家眷居住,并把其子张顗编入羽林卫,让他们父子戴罪立功。”
“臣等附议!”
文臣三巨头带头下,其余人也全都高呼皇帝圣明。
“准了!”
“散朝!程知节、侯君集紫宸殿等候。”
老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立刻让人下旨,罢免了张亮,配岭南。
紫宸殿外,侯君集拉了一下老程,“四哥,炮仗还有没有了?家里的娃儿喜欢得不得了。”
“别人问的话,少说五十贯。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面子上,明天俺老程让人给你送去一挂。”老程瞥了一眼侯君集,提醒道,“这玩意儿威力还挺大,记得让大人陪同看护,别炸到孩子。”
“好,谢四哥!”侯君集谨记郭怀仁的话,主动和程咬金拉关系。
老李这时候走了出来,大笑道,“知节,炮仗呢?快拿出来,让朕也好好地听个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