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所以,火炉点燃之后,老李就气呼呼地坐在火炉旁,一边喝着参茶,一边盯着燃烧的煤球。
他就不信了,堂堂的天可汗,还耗不过你一个煤球了?
结果很显然,老李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
但老李不承认,坚决不承认,强自定定神,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天气突然转冷,很多官员都染上了风寒,你们两个,也要多穿一点儿,注意防寒保暖。”
房俊微微躬身,他看得出来,老李在努力地遏制自己的震惊,“陛下体恤臣属,光声音就如同药王爷降世,儿臣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了。”
“……”魏王李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房俊,原来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吗?
呵,呵呵!
老李瞥了房俊一眼,明知道他在拍马屁,可内心却十分的受用,“上次考校,你的计策不错,可最近经过一番折腾,现弊端很多。”
“还望陛下不吝赐教。”房俊深深一躬身。
“这几年天灾不断,贸然施行改土归流,一定会引祸端。虽然是猛药,却不能贸然使用。”
房俊神色复杂地看老李,他上辈子可是看过很多那个地区的记录,改土归流是切实可行的,老李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陛下的话,儿臣不敢苟同。”房俊正了正衣襟,“儿臣认为,僚人作乱只会愈演愈烈。作乱、镇压,再作乱、再镇压,也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儿臣敢断言,不出一个月,龟缩的僚人,一定会卷土重来,声势也会比以往更加壮大。”
老李听闻哈哈大笑,从袖口里面掏出陈檀递交的公文,“现在东南安定了,你这乌鸦嘴,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这仅仅是窦州刺史方怀恩和陈檀的联名奏报,那琅琊郡公牛进达的奏报呢?”房俊瞥了一眼李世民,“万一这个方怀恩叛变了呢?万一是陈檀主动示弱,用来麻痹讨逆大军呢?”
“你怎么可以污蔑朝堂大臣?”老李满脸不悦,“方怀恩是先帝钦点的窦州刺史,怎么可能叛变?”
“这不是污蔑,是事实。”房俊的驴脾气挠得一下就上来,“臣认为,陛下应该派遣密探前往岭南,查探具体情况。另外,应该还要派人通知牛大将军,一定要戒骄戒躁,以防不测。”
“孽畜,住口!”老李脸色阴沉,虎目圆瞪。
“陛下,我也不想说啊,是你非要问的。”房俊一脸无辜。
刹那间,紫宸殿内,寂静无声。
许久之后,老李深吸了一口气,他现不能和房俊纠缠,这小子拍马屁有一套,胡搅蛮缠的功夫,更是了得。
“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方怀恩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政绩考核优良是你爹房玄龄批的。”老李阴森森的目光落在了李泰的身上,“青雀,最近都在忙什么啊?”
“忙着招募人手,编着《括地志》。”
“还有呢?”老李的手,缓缓伸向鸡毛掸子。
“忙着和房俊做生意。”李泰深感不妙,一阵心虚,“嗯,利国利民的生意。”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陛下,臣要弹劾魏王殿下、驸马都尉房俊。”
老李三人循声望去,是大学士欧阳信本。
老小子最近成了太子李承乾的老师,两师徒也拥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房俊!
在得知李泰和房俊做了黑石的生意之后,第一时间来到紫宸殿,弹劾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