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还真是逼迫不来的。
心情更差,下了马车顾朝北就直接去了姜氏的房间里,看也没看后头的人一眼。沈归燕有些怔愣,慢慢地走在后头,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他了。
“少爷怎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宝扇疑惑地道:“谁惹他了?”
沈归燕摇头,她也不知道,大概是在校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
回房,她饭也没心思吃,直接倒头睡过去。脑子里一阵阵撕裂的疼,好一会儿才陷入了黑暗里。
梦里无他,只有四喜一双干净的眼睛。
沈归燕病了,吃不下饭,一天的时间里大部分是在昏迷。刘大夫来看了,说是着了凉又忧心过多。
忧心过多啊,皇后娘娘说得没错,她现在只是个小官的妻子,为什么要想那么多?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每天自己吃好睡好,外面苍生如何,与她何干?
顾朝北在姜氏的房里,一张脸上一点笑意也无,看得姜氏也十分忐忑:“爷,可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对?”
“没有。”吐了两个字,顾朝北继续静坐。
刘大夫背着箱子从门口走过,顾朝北蹭地站起来,一把将他拽了进来。
“医册给我看看。”
刘大夫站直了身子看着他,笑眯眯地道:“医册不得随意给人,老夫也是有医德的…五钱银子一次。”
顾朝北:“……”
拿了银子给他,一把将医册抢过来看,沈归燕那页上头就写着“风寒之症,心中郁结。”
风寒之症是寻常,她不是一贯镇定么?怎么还能郁结的?
刘大夫拿着银子,十分厚道地附送解释:“少夫人这病来势汹汹,却没有大碍,养几天就好了。不过四少爷若是能宽慰一二,少夫人想必好得更快。”
他去宽慰?顾朝北哼哼了两声,将册子还给他:“碧月,传膳吧,我饿了。”
哪有男人先低头的道理!
姜碧月应了,出去准备午膳。刘大夫也背着箱子走了。顾朝北坐在房间里无聊地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还是没忍住,出门望了望主屋那边。
房门紧闭,没动静。
悄悄溜过去,贴着房门听了听,就听得里头宝扇道:“四少爷好生没良心,指不定这会儿在别人房里怎样风流快活呢,小姐您也不必挂心他了。”
好宝扇啊,平时待她也不薄,背后就这样说他?顾朝北咬牙,他怎么风流快活了?那么多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在眼前他都还没动心呢!
里头传来两声咳嗽,顾朝北心一紧,就听见沈归燕道:“喝不下了。”
“小姐,饭不吃,药还是要喝完啊。”宝扇苦口婆心地道:“奴婢再给您备点蜜饯?”
蜜饯什么啊蜜饯,直接出来禀告他一声少夫人不吃药,他不就逮着机会进去了么!这蠢丫头。
“爷?”清欢看着主屋门口那姿态古怪趴着的顾朝北,忍不住喊了一声。
顾朝北连忙跳回院子里,退了好几步,离主屋足够远了才开口道:“清欢啊。”
清欢被他这灵活的动作给看傻了。
“爷想吃烧瓤菜花、群虾戏荷、杏仁豆腐。”顾朝北张口道:“你去做来。”
清欢茫然,她不会做菜啊。可是爷既然这样吩咐了,那也得去做。
宝扇在屋子里听着外头的话,咬牙道:“噎死他!小姐做的他不吃,非要吃别人的!”
沈归燕抬了抬嘴角,将药碗放下,转身又躺回了被窝里。
主屋没动静,他吃了午膳,用了晚膳,就要在姜氏的屋子里歇下了,主屋还是没动静。
顾朝北觉得他这一天等在家里的行为真是太蠢了,等了这么久也什么都等不到,还不如去醉花阴看白狐跳舞呢。
“爷?”姜氏都要准备替他更衣了,却见顾朝北突然站了起来。
“你先睡吧。”他道:“好久没去醉花阴,爷去那里歇歇。”
姜氏脸色一变,伸手想留住他,奈何顾朝北走得飞快,出门还将门给甩上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姜碧月怔怔地坐着没有想明白。主屋不得宠了,怎么就连她的恩宠也一并收回去了?
夜晚的醉花阴最是繁华,如今来了一位花魁,很是了得,顾朝北一进去就听见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