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沈意咬咬牙，狠狠心，把手机伸到两人之间。
“你自己看……”
都这种时候了，比起想要解除误会的急切心情，丢脸都不算什么了。
所以沈意不想说谎，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直接上交手机让傅词自己看，免得误会加剧。
况且，这事确实是因他而起，他得承担责任。
傅词面色紧绷地压直唇角，掠了眼沈意的手机，拿过来，后退几步，背靠着走廊对面的墙壁，开始翻看。
沈意手机不设密码，刚才又正好在跟他短信，于是屏幕一朝上划开，就是两人的聊天界面。
傅词往上翻，翻到一片标记着红色感叹号的未送信息，独独有一条“送成功”夹杂在其中，正是他下飞机后收到的那一条。
傅词猜到了什么，缠绕周身的压迫气势骤然减弱，整个人也变得冷静。
他轻眨一下眼，从头开始看起。
对面，沈意也靠着墙，耷拉着脑袋，手还背在身后，满脸通红，看上去乖巧又不敢吱声。
沈意白天以为车上没信号，再加上心情膨胀，一时没控制住，一下子把永远不会说出来的心里话全通过短信给傅词。
现在让傅词看到自己的碎碎念，仿佛一下子剖白了展示在傅词面前，这令他有种无所遁形之感，窘迫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信息从上到下看起来很快，傅词来回翻了两遍，才抬头看向对面。
“我生病是因为睡觉空调开太低，跟开布会没关系。”
沈意呆滞一下，掀眸看向对面傅词。
忽然意识到，男人是在对他未送达的短信做出回应。
——现在好了，生病了。
——这事不赖我啊，都是你自己作的。
沈意倏地脸色又红了一层，祈祷走廊里光线昏暗，对面看不见。
却殊不知自己就站在月光扫射进来的光影中，清冷皎洁的光芒下，脸上泛起的莹润血色尤为动人好看。
傅词看沈意半晌，舔润下唇，低声道：“没人赖你。”
难怪今天沈意总问他虚不虚，行不行，还帮他在蛇窝里找钥匙。
沈意以为他生病是因为在布会上澄清两人的关系，可能还脑补了他开完布会后面对各种纠纷的惨状，所以干脆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这边，出于愧疚，才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傅词几乎气笑。
沈意在想什么。
他又在想什么。
沈意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却难掩尴尬：“我就是那么一说……”
傅词突然道：“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对我抱有期待？”
沈意心中一跳，很意外，不知道傅词是怎么现的。
何止是傅词，他对什么都不抱有期待。
沈意不自觉往身后墙上贴了贴，支吾半天，仍觉难以启齿。
“你要是看好了，手机还我，我要回去……”
傅词却低睫把玩手机，没有还给他的意思，过了半晌，又看向对面。
“你以为只要不抱期待，就能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安慰自己说没关系，反正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