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清丘。”他答。
很好，我满意点头，紧接着他跟了一句，“我的。”
637。
他不会刚才真的在书房偷偷喝酒了吧？
还是说累睡着了，现在是梦游状态？
我戳戳他的肩膀，“张沉意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小狗变成人了，我是何清丘。”
“我知道，”他又笑起来，“我当然知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平常那样低沉，有些轻，像飘在空中，他说：“有很多人看到了你，你高兴吗？真好，我也替你高兴。”
“你是不是……”我的话未说完就止住了，因为他伸手捧住了我的脸。
然后下一秒，轻轻地吻在了我的额头上。
638。
仅仅半秒钟的时间，一触即分，却在我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这半秒钟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从人类进化想到宇宙爆炸，然后在和张沉意对视的那一刻，骤然停滞，彻底卡壳，像一个负荷到极限的机器，一动不动。
张沉意刚才做了什么？
他好像，亲了我，不，不是好像，额头上的触感清晰明了，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639。
此时，厨房的洗碗机发出了清洗结束的蜂鸣声，声音划过脑袋，把我从空白状态中拉了回来。
我惊道一声坏了，张沉意这不是喝了假酒，是喝了汤食物中毒！
我立刻打电话叫120，然后给徐助理打去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
将张沉意扶着坐在沙发上，我着急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手麻不麻。
他却毫无中毒之人的自觉，一定要牵着我的手，问什么都笑着回答可爱。
640。
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化验，医生问了他最近的饮食，最终确定是菌汤中的某种菌类中毒。
但距离他喝下汤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症状消退得差不多了，所以不需要洗胃。
“挂两瓶点滴，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其他反应就好，只是最近饮食要清淡些。”
641。
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毒素作用，听完医生的叮嘱回到病房后，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张沉意沉睡中的脸，愧疚之情来势汹汹。
如果我不自作主张地去煲汤就好了。
如果我能分清楚菌子的种类就好了。
如果我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不对劲就好了。
642。
徐助理缴完费待了一会儿，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大晚上的折腾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花30块钱租了一个折叠床，撑在张沉意病床边，方便照顾他。
大概是心里装着事，我凌晨两点多才睡着，五点又醒了。
起身时折叠床发出吱呀一声，病床上的张沉意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643。
我和他四目相对，大眼瞪大眼。
他先移开目光，扫视了周围的环境，脸色渐渐迷茫。
我连忙跟他讲述了食物中毒的事并诚恳道歉。
张沉意却说：“抱歉，我不太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我想到了那些话，和那个吻，僵硬了一下，撒谎道：“没有。”
644。
已经过去三天了，我还在回忆那个吻。
温柔的，带着些许暖意的，停留短暂像蝴蝶扇动一次翅膀的吻。
他可能是认错人了，或者把我当成小狗青丘，或者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劝自己，这只是吃毒蘑菇而产生的幻觉，这一切都不作数，但大脑总是会不断播放那晚的记忆。
有几个瞬间我甚至想让他也记得这件事，不能只留我一个人心烦意乱。
而张沉意观察了两天后，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和后遗症，第三天就和徐助理去南方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