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我摇摇头。
“你总觉得自己不够努力,但我今天在片场看到了你剧本上的笔记,贴满了彩色的便签,页脚都翻得卷边了;没出道时你每天在练舞室至少要多待两个小时,一遍一遍练习舞蹈动作。这都不叫努力的话,没有什么算得上真的勤奋了。”
622。
他忽然顿住脚步,问了我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公司走到现在,靠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不知道。
但百亿身家的大总裁要跟我分享公司蒸蒸日上的商业机密,于是我立刻认真地看向他,洗耳恭听。
等了几秒,他说:“是我父母。”
623。
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资源、出身、家境都是我父母给我的,当然我也努力了,只是如果抛开父母给予的外在条件不谈,仅凭我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现在这样的。”
他声音低低却清晰,“你半路出家,却能做出如此优秀的成绩,还不能证明一切吗?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请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付出。”
624。
走累了,我们便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歇息。
他看起来思虑良久,还是说了出口,“清丘,你有没有想过当编剧?”
我讶异于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但还是诚实回答:“想过,但毕业时竞争大,后来加入了组合,就暂且搁置了。现在工作也忙,很难实现吧。”
“只要你想,就可以。”他话语笃定。
“可我还没有真的入行。”
“不要怕,任何事都要迈出第一步,当然,这不着急,只不过我想,要是你的梦想能早点实现,你也会很开心的对吗?我看过你大学编导的短剧,就是拿过银犀奖的那部,也让专业的人士评估过,你很有天赋。”
他说的短剧是我大三时自编自导的,一晃六年过去了。
虽然这件事被我暂时封存起来,但现在猛地提起,我还能清晰地记起当时拍摄过程中的种种心情。
他也看过那部片子吗?
625。
张沉意继续道:“人漫长的一生中,有太多可能性,不一定每种都要尝试,但你想的话,可以多做几种选择,在过程中尽兴就好。”
“我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唱歌、跳舞,只是有时会分不清是工作还是真的爱好。”
他笑了,“爱好多不是好事儿吗?不强求在每个领域都能发光发热,开心就好。如果你喜欢,那就继续往下走,如果累了,可以暂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但我会永远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626。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好似在镜子迷宫中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出口。
这几个月的忧愁烦闷、迷茫不解也随着这口气消散在空中了。
可能还会有残余,但我已经想通了很多,剩下的会随着时间会慢慢淡化,直至消失。
627。
昏暗的路灯下,我看向一边的张沉意。
他太好了,好得我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我的上司。
跨过那些距离,抛开各种外在的身份,是一个纯粹的、真正的,我的好友。
我向前倾身,拥抱了一下他,虽然感觉到张沉意的身体迅速僵硬,但我还是说完了整句话才放开。
“谢谢你。”
628。
拉开距离后,张沉意还是呆愣着,仿佛被抽走了魂。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举动是不是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连忙道歉,“抱歉,你是不是不习惯于肢体接触?我下次注意。”
他脸上浮现出那种类似于害羞,又有些兴奋的表情,他疯狂摇头,“不,我很习惯,我只是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虽然光线昏暗,但我也能看清他的脸很红,像喝醉了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