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又飘雪了!今个儿肯定要变天,你得多穿点儿,一会出门之前喝一盅姜汤再走,省的路上受了寒,书院里头可没人这么尽心尽力地伺候你。”
阿九一边絮絮地念叨着,一边给白寒围上了一条厚厚的围脖。
白寒闭着眼睛,懒懒地扒在阿九的身上,任由阿九摆弄自己,屋里火炉散的热气让她昏昏欲睡,只觉得有个亲亲夫郎真是好,让她年纪轻轻的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
天气冷了,白寒的新宅子总算是修缮好了,一家四口欢欢喜喜地搬进了新宅子。
新宅子盘了火炕,暖和是暖和,就是太干燥了,睡的嗓子干拉冒烟的,但又暖和舒服的紧,只要每日睡觉前在屋里的地上撒些水,在床头也放盆水,多少才好些。
阿九找木匠按照自己的心意打了桌椅板凳,还有衣柜厨斗,这个处处都是他亲手布置的新家实在是太合他的心意。
活了这么多年,他好像终于有了些,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东西。
他可以惬意地将这宝贵的东西据为己有,不用担心有人来抢走这份宝贝。
他打算等明年一开春,就在院子里头种些瓜果蔬菜,最好再移植一棵果树来,好好地浇水施肥,每年都能结出来甜甜的果子。
再养只胖乎乎的小狗子看家护院,陪着承意承欢一起长大。
新宅子离书院不算远,白寒也能在家多睡会,冬日的被窝实在是温柔乡,在每一个凌冽寒冷的早晨舒适的让人不愿意出去。
裹着厚厚棉衣的白寒顶着冷风在阿九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去上学。
莫名其妙的,这个感觉像极了小学生在妈妈的目送中去上学。
想不到自己二十多岁的人,还要被人送去上学。
这滋味,说不上来是幸福还是痛苦。
只能说是五味杂陈。
好不容易到了书院,鼻尖冻得通红,她坐在了矮脚凳上,往手上哈了口气使劲儿搓了搓,好让手不那么僵,埋头开始写写夫子布置下的文章,听到课室里难得一阵躁动。
一抬头,窗外已是纷纷扬扬的雪花片子铺天盖地的来,仿佛要怒气冲冲地将整片土地埋葬。
今儿早上冻的很,她在来书院的路上见着小水池子上头结上了一层薄冰,鸟雀站在上头跳,也不见得裂开。
这才多少时辰,雪竟然就变得如此之大。
松花县里雪天并不多稀奇,但是鹅毛大雪究竟还是少。
学的晕头转向,脑袋热的学生见着外头的雪景,纷纷也都放下了手头上的课业,立在窗边或是出了课室的门观起雪景来,凉丝丝的冷意并不让人寒冷,反倒是让灵台清明。
更有诗性大的径直念起以雪为题的诗来,附庸风雅一番,倒是应景的很。
白寒就坐在窗边,占了位置的便宜,坐着也一样能观雪,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写了一上午的课业,只觉得一个脑袋三个大,这该死的读书的时光,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感到不适。
她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瞧着外头玩雪的学生们。
也只有这时候,这些平日里自诩老成持重的女孩子们才能露出些少女的天真活泼。
瞧着那些笑意吟吟的女郎们,白寒也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笑。
若是她明年就能够一举考中,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能有多快乐。
瞧着雪中一道身影走了过来,她面上带笑:“穆师姐回来了?”
穆律应声,冲白寒点了点头。
外头雪大,她是打着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