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律叹了口气。
她年少时早早就中了秀才,已经连着考了两次乡试,都名落孙山。
“夫子说我如今积累的差不多了,若是这次挥的好,应该能行,但我这心里总觉得没底。考题千变万化,万一遇着我不熟悉的不擅长的,这次再不中,我这心里还真。。。。。”
“何必顾虑那么多,且不说师姐一直都是书院的翘楚,那考到须皆白的老者比比皆是,师姐还年轻,如何能有这些焦虑。
夫子都对你都如此有信心,你如何就自怨自艾起来了。”
“你说得对。还是得抓紧温书,今年若是你我一同上榜,咱们也算是同榜同门的交情了。”
次年,忙忙碌碌的,白寒在潜心苦读之中,一晃眼就进了七月。
天气炎热,白寒坐在桌子跟前只觉得烦躁无比。
没有空调冰箱冰棍这些夏日必备,夏天真的是太难熬了。
小门小户都用不起冰,再热也只能熬着,阿九心疼她,特意贵价买了轻薄透气的料子给自家妻主做了里衣,可这也挡不住白寒满头满身的汗浸透了衣裳。
阿九只能买了清凉油,每日在白寒洗澡的浴桶里撒上些,驱蚊又凉爽。
白寒也十分苦恼,一天到头,只有晚上洗了澡不穿衣服上床睡觉的时候最舒服。
家里新开了粮铺,也迎来了头一个忙碌的时节。
白寒哪里都空不出手来帮忙,乡试的时间已近在眼前。
秋闱八月初八就要进考场,且乡试在府城举行,此次要进府城赶考。
路上需要半个多月的功夫,到了州府上还得提前熟悉一下环境,按照以往的经验,提前一个月左右出是最合适的。
此次穆律也要下场,两人自然是结伴而行,如此两家人也都更加的放心。
看着他娘收拾着衣物和文宝,承意承欢晓得这是要出门的预兆。
巴巴儿跑到白寒跟前去,伸出一双手,求着要抱抱。
白寒放下手头上的活儿,把小娃抱了起来,此行是提前一个月出,秋闱放榜在九月五日,算上考试放榜等时间,起码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白寒也不舍得小崽子和阿九,但也不可能带着老婆孩子前去赶考,就算他不怕别人笑话,家里最是忙的时节里,便是叫阿九同他一道进府城,他还不肯放下手头上的生意和活儿呢。
她不免摇头,到底是不比当年才成亲不久童考那阵子了,不过是在县里几日的功夫,隔得那般近也舍不得。
白寒在承意承欢两个小家伙的脸蛋儿上各亲了一口:“娘亲一定早些回来,到时候给你们带好看的好吃的回来。”
**********************
到了日子,白寒与穆律乘坐同一辆马车,穆家还另外派了一个马夫,一个随从随行,如今官府征兵征的不少,征战在即,路上时常有巡查的士兵,治安都还算不错,因此倒也不必担心路遇歹徒。
阿九带着承意承欢送行,二宝差不都已经学会了走路,咿咿呀呀地也能说几句话,学会了喊爹爹娘亲,趴在人怀里的时候总是喊个不停,叫人心都软了。
两个小崽子一左一右歪歪扭扭地站在阿九的身边,紧紧的攥着爹爹的手,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上了马车的娘亲,抿着嘴巴一直没有说话,虽是一句不舍得也没说,忽闪忽闪的眼睛随时好似都要落下泪珠子来一般。
小家伙看得人揪心,白寒原本的那点子离愁也都被母爱给占据了,她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承意承欢一左一右地趴在她的肩膀上,蔫巴巴地抽泣,泪珠子浸的白寒肩膀上的布料湿漉漉的。
白寒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一手一个娃,心里颇有些百感交集。
抱着沉甸甸的娃娃,只觉得心里头也沉甸甸的。
此去科举,若是考个功名回来,也能多给娃娃赚些奶粉钱了。
她爱恋地贴了贴娃娃的小脸,心中又有些苦涩。
娃娃给娘送考,这感觉还挺新奇。
穆律与夫郎也是颇有些难舍难分,比之白寒与阿九这般算得上一句老夫老妻了,人成亲尚不足一年,自是新婚情热。
且夫郎又已有孕在身,当然是很放心不下彼此。
相互嘱咐了好一会儿子的话,马车这才动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