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在晏七的手里一挑一垂,坐在屋内的一道人影从周小山眸中闪过。
啧,比在丹华铺还要放肆的坐姿,两只脚翘到八仙桌上。
雪白的罗袜,上绣一只黑瞳金眼。
周小山冲着晏七笑吟吟的叫了声&1dquo;七哥”,拱手禀明来意,&1dquo;我家掌柜的派我来向公子传话,嗯,就是刚才没谈成的生意。”
晏七一向好说话,反手撩开帘子,笑微微说:&1dquo;公子在里面,你自己进去说吧。”
屋内的晏听潮已经把脚从桌上放了下去,两手很闲逸的搭在扶手上,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周小山进去后,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背书一样,把掌柜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完毕。
晏听潮静默不语,端起了桌上的一个茶杯。
周小山有种强烈的直觉,他那架势不像是要喝茶,是想要把茶杯砸到他身上!
这要是砸过来,他是躲呢,还是不躲呢?
躲开的话,必定会暴露他会武功。
可要是不躲,被泼一身茶水,回去还要洗衣服。这大冷的天,真是好烦呢。
还好,那只茶杯没有砸过来,只是在他手指间转了个圈,又慢慢放了回去。
小山松口气,谢天谢地,不用洗衣服了。
晏听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1dquo;你是不是也觉得李美娘在说梦话?”
小山很为难,这让他怎么回答呢。虽然心里觉得晏家家主说的没错,他总不能胳膊肘向外拐吧。只能低着头,陪着笑脸,一声不吭。
晏公子再次举起了茶杯,慢悠悠道:&1dquo;你回去给你掌柜的打一盆凉水,让她好好洗洗脸,醒醒。”
明白了。
小山马上告辞,一溜烟的再跑回丹华铺。
秋日短暂,一晃眼就要入冬,接下来几个月便是香雪膏的旺季。
李美娘正站在柜台后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盘点账目。
小山很识相的没上前回话,先进了后院。
泉城的临街店面,通常都是前铺后院。
今日天气晴好,丫头小水和齐妈在院子里用细箩筐晾晒桂花和草药。
小姑娘好奇心重,悄悄问齐妈,&1dquo;娘子今年为何不卖给晏七膏脂?”
&1dquo;我哪里知道。”齐妈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1dquo;晏七和我们丹华铺做了五六年的生意,每年入秋都要定唇脂膏脂,是我们的大主顾,怎么娘子突然就不肯了?我也想不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