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夫妻针锋相对,另一对今天才确定名分的恋人正在打包行李——吴臻受邀担任本届戛纳电影节评委,后天早上就要去法国。
收拾完已经很晚了,两人直接洗漱睡觉。
次日一大早,贺思嘉又回了趟老宅,倒是没见到贺瑾,对方从婚后就搬出去住了,昨天应该是专程回来堵他的。
然而贺思嘉却不知道,此时的贺瑾已经拿到了吴臻家的地址,上门拜访了。
“进来坐。”
吴臻自然猜到了贺瑾的来意,虽然从门禁可视电话里见到对方时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直接放人上来了。
贺瑾站在门厅处扫了眼室内,不见贺思嘉,却看见鞋柜上摆着好几双眼熟的鞋,当即绷紧了下颌。
“喝点儿什么?”吴臻客气地问。
“不用。”贺瑾视线落在吴臻左手无名指上,眸色暗沉,“我昨天听说了一件事,是真的吗?”
吴臻眉峰微挑,“你不说是什么事,我怎么回答你?”
他的明知故问激起了贺瑾心头的火,后者忍着怒气说:“你和我弟弟,是什么关系?”
“思嘉昨天不都跟你说了?”
贺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吴臻承认,他终于忍不住难,“我弟弟以前从来都只喜欢女生,怎么可能跟你搞在一起!”
“不是你介绍的吗?”吴臻轻笑,“当初还是你拜托我照顾思嘉的,谢了。”
贺瑾一把揪住吴臻衣领,“我让你照顾他,没他妈让你往床上照顾!”
吴臻垂下眼,忽然捏住贺瑾手骨,当即让后者五官扭曲。
“文明点儿不好吗?”吴臻双唇隙开,十分温和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以后还要做亲戚的。”
贺瑾大脑“嗡”的一声响,疼痛与愤怒化作燎原野火,烧断了维持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举拳就挥向吴臻!
吴臻偏脸避开,出于本能回击,一拳打中他腹部。
贺瑾跌退两步,顾不上疼痛立刻反扑,却被吴臻猛推一把死死摁在门上,连挨了好几拳。
但他也不是什么小菜鸡,跟贺思嘉一样从小学习搏击,费死力挣脱后将吴臻撞倒在地,然而还未出拳又被吴臻反制,两人斗得愈凶狠。
门厅的柜子倒了,残花摔落在碎裂的花瓶间,水洒了一地,鞋子散得到处都是。
贺瑾开场就没占到上风,虽然过程中也对吴臻造成了一定麻烦,但终究失去先机,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
最后,他满身狼狈地趴在地上喘息,无力再斗。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近在眼前的一双卡其色棉布拖鞋,鞋面各印有一只考拉,此时正穿在吴臻脚上,但不久以前,贺思嘉在家里穿过一模一样的鞋。
贺瑾嘴里尝到了咸腥味,鼻血沾污了地板,他双眼猩红,虚张声势地威胁:“有种打死我,打不死就等着我弄死你!”
“你试试。”吴臻抹了下破掉的唇角,没有丝毫的惧意,唯有轻慢和不屑。
他居高临下盯着地上宛如死狗的人,拿手机给物业打电话,接着又拨给薛冉,开口只有一句话,“把你老公捡走。”
薛冉一头雾水,直到半小时后顺着吴臻给的地址,找到了被物业暂时看管起来的贺瑾,脸色顿时非常难看。
“你们怎么回事?”上车后,薛冉当即质问。
贺瑾表情阴郁,一言不。
薛冉想到了昨晚的事,心头止不住颤了颤,“是吴臻和思嘉……”
她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儿,因为贺瑾看过来的眼神凶狠得就似头恶兽。
可薛冉很快就回过神,“你瞪我有什么用,那么能耐找吴臻去啊。”
“给我闭嘴!”
“我偏不,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闹事,思嘉爱跟谁好跟谁好,有你什么事?”
贺瑾咬着牙关,腮帮骤然一疼,他倒吸口凉气,恨声说:“我绝不容许我弟弟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法律都允许男人和男人在一块儿,你凭什么管?就凭你想要白书雅嫁给思嘉?想把白家捆在贺俞两家的船上?”薛冉越说越顺,也越有种莫名的快意,“呵,也别拿吴臻是男人当借口,只怕思嘉真找了个女朋友,你照样不满意,指不定要耍什么阴招搞破坏。”
有些话一直憋在薛冉心里,只是碍于夫妻情面、以及事情本质上与她无关,且贺瑾不可能得逞等种种因素,她从来不说,但不代表她看不明白。
“也不想想白家那群吸血虫配得上思嘉吗?别说思嘉瞧不上,爸也不会同意!他现在对白家可是非常反感,你不知道避嫌还上赶着帮他们牟利——”薛冉忽然想到薛父前阵子透露的消息,顿时明悟了,“我说你怎么气急败坏尽出损招呢,听说董事会最近为爸爸推荐了好几位职业经理人……”
贺瑾被点中心思,羞恼之下抬手就要打,薛冉根本不躲,反而仰起脸,“你打!你今天敢动我一根头,我明天就能让你磕头道歉!”
薛冉还真不是在放狠话,虽然为了家族利益她不得已做出牺牲,可好歹也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她爸妈绝不可能看着她被欺负。
而薛贺两家这么几年来利益羁绊之深,只要她父母找贺启耀施压,贺瑾绝对讨不了好。
更何况,贺瑾仅仅是明面上的太子爷,几年下来业绩平平,股东们意见不少,否则也不会出现推荐职业经理人的事。简而言之,将来贺瑾若想顺利继位,除了贺启耀的支持,还得仰仗薛家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