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在那里发言,那些下马的常府家将,此刻已经一手提着个浆糊桶,往那贡院的墙上一刷。
另外一人就将那些抄录好的宣纸往墙上一贴。
“……”郑真直接就愣住了,自已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想要拿回属于自已的解元。
倒没想到,那不学无术的常升,自已主动地往枪口上撞。
好好好,且看饱读诗书,博学多才的郑某怎么揭穿这厮。
那边才刚刚张贴上去,举子们与百姓们纷纷朝着那边涌了过去。
常升参加三场考试的试卷内容,皆展示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之内。
“大人,这也太过胡闹了吧?”
一旁的吏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那干净的贡院外墙上被常府家将贴满了纸张,不禁有些发急。
“由着他们。”邓翰林反倒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吴翰林亦是深以为然颔首附和。
怀着强烈的批判精神,来到了这些试卷跟前的郑真。
认真地打量起这些字句。
一旁更有好事者卖弄地摇头晃脑,大声地将那常升的试卷诵读出声来。
很快,一帮原本是等着听笑话的举子们的脸色,开始发生了变化。
同样一开始,还充满着必胜信心的郑真。
此刻脸色也变得惊疑不定,到显得凝重,甚至是有些难看起来。
虽然在他的内心,非常不愿意承认,墙上所张贴出来的试卷强过自已。
可是随着那些举子们的窃窃私语,直钻入耳。
“乖乖,这真是那常老二写的东西?”
“我怎么觉得自已都没办法写得这么好。”
“这不废话吗,你在榜上多少名,他可是解元。”
“想不到那位沙场无敌的常十万,居然生出这么个读书种子。”
“不得不说,吾远不及也。”
“莫非过去不学无术,只是他的伪装,就是想要一鸣惊人?”
“我倒是听闻,这位常二公子大病一场之后,幡然悔悟悔改前非。”
“日夜苦读,悬梁刺股,为的就是能够读书明志,报效朝廷。”
“某也经常刺股,读书的时间比那常二公子长多了,为何我没有这样的文采?”
“兄台,你,你这个刺股它是正经的刺股吗?”
“想不到兄台你居然有这等爱好,来来来,小弟我也想听一听如何刺之……”
听得头皮发麻的郑真打了个寒战,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郑兄,依你之见,这常升的试卷如何?”
“许老弟你也来了?”
郑真一扭头就看到了今岁直隶乡试的第三名,也就是经魁许森。
“依你之见,常升的文采和答题如何?”
听到了郑真的反问,许森黯然一笑,摇了摇头。
“未见之前,某觉得不过是一纨绔子弟,行贿弄险以谋解元。
如今得见其文章,不论是立意,还是眼界述事,吾不及也……”
原本还以为,常老二就是个不学无术,全靠背景得到的解元。
可如今看来,即便剔除背景地位这些外物。
单论文章高下,自已的确是要略逊色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