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秋脸色立刻白了——魔君真的突破了!
蔚师姐坐在魔君身侧,身子不自觉略微往外靠,她瘦了许多,脸色苍白,一看见阿朝,不知突然想起什么,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阿朝没注意这些,她只紧紧注视着魔君。
魔君端着酒樽,深红色的酒水在酒樽里摇晃,他抬起视线:“谁叫衡明朝?”
越秋秋脑子嗡的一声,旁边人慢慢走出一步,哑声:“是我。”
阿朝的修为比越秋秋还弱,在这样可怕的威压下走出那一步,她已经满头冷汗,声带因为充血嘶哑,却仍然镇定:“我叫衡明朝。”
魔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阿朝只是直视一瞬他的眼瞳,就像被血海陷进去,全身的灵气有如冰霜冻结。
——这绝不是原来的魔君。
阿朝感觉自己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她没有低头,只是眨了眨眼。
她感到魔君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那不像看一个人,而像看一只猫猫狗狗,他像是对她有莫名的兴趣,周围所有人都看出这一点,大家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场面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
有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魔君毫不在意无数投来的视线,他只打量阿朝,问:“你是衡玄衍的弟子。”
阿朝咬着牙:“是。”
魔君笑了起来,那笑容实在不可捉摸。
“衡玄衍的小宝贝疙瘩。”魔君慢慢打量着她,忽而笑:“还是他会养小孩,多漂亮的小丫头,养得真好啊。”
蔚韵婷脸色骤变,她扭过头,伤痛而不敢置信地看着魔君,一瞬间身形摇摇欲坠。
阿朝在威压中艰难撑着没有跪下,她的修为太低,撑到现在已经全身灵气倒流,五孔充血,模糊的感知中,听见魔君那一句话。
她清晰感受到他言语中轻蔑的恶意。
她没有变色,没有羞怒与恐惧。
“魔君陛下。”她缓缓说:“您想做什么?”
全场一寂。
谁也没想到,她敢这样直白地问。
手指摇晃的杯中酒液停住,魔君视线落向她。
阿朝艰难喘着气,一个字一个字说:“取无患草之前,您立过誓言,只要得到无患草,就再不主动与我人族为敌,您如今逼到天霜山下,是想违背誓言吗?就不怕被天罚吗?”
魔君饶有兴致看着她,像看着一只伸爪子的幼猫。
少女有秀美的脸庞,双目清澈,哪怕此刻渐渐漫开血丝,也不见半分怯弱屈服之态。
娇娇小小的小姑娘,多硬的骨头。
魔君感到十分有趣,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那日的誓言,是说若无患草解魔种后患,可以放过你们人族,但显然,无患草也解不了魔种,这可算不得违誓,我当然也不惧怕这打了折的天罚。”
众人露出茫然的神态,并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旋即浮出强烈恐惧之色。
他们至少明白,魔君要与人族撕破脸。
阿朝咬住后牙,死死瞪着这狡猾又残忍老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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