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黏得更紧了,生怕再次被丢掉。
段泽另一只手拿着剑,不太方便,扒拉了两下没扒拉掉,不得不临时改了主意。
他微微蹲下身,一把扛起江知也搁在肩上,虚晃一招绕过陈命,飞快地朝着剑庐外掠去。
身后响起陈留行愠怒的吼声:“拦住他!”
陈命虚弱道:“家主,我恐怕不能……咳咳……”
风呼啸过耳畔。
剑庐内闷热难闻的味道和愤怒的嘶吼被撇在身后,越来越远。
江知也被扛在肩上,一颠一颠的,鼻尖时不时撞到透着体温的衣服,还有掠过的青草味,意识终于从濒死的恍惚之中抽离了出来。
“段泽……”
-
不知过了多久,段泽停了下来。
这一路过来,江知也趴在自己肩膀上,半点声响都没有,安静乖巧得像只鹌鹑。
他用力一提,把人从肩上放下来,瞥了几眼,确定人没有被吓傻,这才靠着树坐下来,长吐一口气,按住颤抖的右腿。
“……我来给你捏捏。”江知也一被放下来就活了,凑到他身旁,捋起袖子,“捏完会舒服些。”
段泽看了他一眼,往后靠了靠:“嗯,多谢。”
江知也捏得很仔细,用百药谷心法将受损的经脉重新温养了一遍,还从怀里掏出珍珠粉,轻轻敷在段泽被烫伤的掌心上。
段泽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片刻之后,按住他的手腕:“够了。你也歇会儿,等下还要赶路。”
江知也听话地收回手,紧挨着他坐下来,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须臾,他小声问道:“你怎么会来?”
“不生气了?”
“……”江知也扭头、撇嘴,“哼。”
但是哼得很轻,也没有什么气势。
“脸脏了。花猫。”
江知也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很想炸毛,但又碍于刚被救了不好意思作,只能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
段泽就看着他笑,眉眼微弯。
“笑笑笑,笑什么笑……”江知也嘀咕道,又用力擦了几下,问他,“干净了吗?”
“我看看。嗯,更脏了。”
江知也:“!”
“等会经过水边洗洗吧。”段泽总算不笑了,与他解释道,“我知道陈留行对你没安好心,所以陈命将你喊走之后,我便悄悄跟了上去。你们进去没多久,陈命就独自出来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剑庐里很安静,没有打铁声,大概也没有锻剑师。而且只有你和陈留行两人在里面,陈命为何要守在门口?”
“就因为这?”江知也诧异,“你没想过猜错的后果?”
“想过。”
“你肯定没想过。”江知也不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