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听就是瓦尔斯特,江屿白正严阵以待,没想到被子里维达尔还不安分,缩着到他腿边被闷着的呼吸发烫,差点儿把他鸡皮疙瘩吹起来。
“……”江屿白闷着踹了他一脚,就听他闷哼一声,瞬间疑心是不是自己踹到了他的伤口,本来有些懊悔,却察觉到这家伙顺杆往上爬,抓着他脚踝不松手。
他当时就后悔自己这一脚踹轻了,就该把人踹死,怎么光想着手下留情。
门开了道缝光从走廊上透进来,他看到瓦尔斯特站在门口想过来,立刻呵斥:“站那儿别动!”
瓦尔斯特似乎一愣,随后乖乖站在门口:“您还没睡吗?我是想到你这几天没有进食,担心您饿坏了,所以想进来看看需不需要吃点东西?”
这里能供给他血液的只有瓦尔斯特一个人,他自然是不会答应,当即拒绝:“我暂时不需要进食。”
瓦尔斯特站的那个位置离床很远,更何况他背影就挡住了很多床上的景象,让瓦尔斯特只能看到一小片隆起的床铺,自然不会怀疑。
还好来的是瓦尔斯特,比较好糊弄,要是莫里甘那家伙恐怕早就发现床上的人了。
江屿白短暂的心虚了一下,直起腰杆理所当然地赶人:“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快点出去。”
瓦尔斯特站在原地犹豫了会儿,支支吾吾:“我想留在这儿,今天晚上我可以在这里打地铺,保证能保护您的安全。不然我担心莫里甘那家伙晚上对您动手,太危险了!”
江屿白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腿被掐了下,他下意识躲了下,对上瓦尔斯特疑惑的目光镇定自若:“不用,你去自己房间乖乖待好。”
瓦尔斯特不甘心:“你要是有需要只管来找我。”
江屿白心不在焉:“嗯。”
人走了,江屿白将被子掀开毫不犹豫踹了他一下:“睡过去点,别跟我挨这么近。”
维达尔轻轻嘶了下,不知是弄到伤了还是怎么的:“靠近一点才好反应,要是离得太远被发现怎么办?”
江屿白啧了一声:“随你。”
不跟伤员计较。
:争执
江屿白掀开被子,就见维达尔肩上衣襟一片暗红,料想到他摆脱那魔法师受伤不轻,将生命之石塞给他,没忍住皱眉:“你也太鲁莽了,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进来,要不是刚才来的不是莫里甘,早就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
维达尔接过来,吸收着生命之石的力量:“我伤得不重,在外面不如进来和你一起行动。”
“沿途碰巧遇到莫里甘,他也在这栋屋子里,我一有什么动作他就警惕得很,瓦尔斯特也过来的频繁,这里不安全,必须早点离开。”江屿白一顿,“穿这么少,不冷吗?”
当时匆匆见到时就觉得维达尔看着挺单薄,现在仔细一看,他身上就一件外袍,里面的衣服大概是被撕成布条包扎伤口了,风一吹空空荡荡。
维达尔说:“外面冷,里面还好。”
江屿白朝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摸了把,体温比他平时低很多,刚才外面刮了大风,不知有没有下雨,一路追过来估计累的够呛。
怪不得这么直愣愣进来,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
没想到这家伙直接胆大包天到摸向他的腰,还光明正大捏了把,像是知道自己受伤不会挨揍一样,慢悠悠抱着他。
江屿白躲闪不及,眯了眯眼,一把拍在他头上:“你干什么?别以为我不揍你。”
维达尔倒打一耙,一脸无辜:“不是你先摸我的吗,我以为你想抱我呢。”
“别动手动脚的,隔壁还有其他人。”江屿白推开他,把被子扯上去盖住他的腿,“就这么过来了,那魔法师呢,不会追过来?”
维达尔退了回去,百无聊赖抛着生命之石玩儿:“他抢了黑蛋魂体,自以为是合适的容器,实际也是种束缚,他被我趁机困住,来不了这么快。”
“当时我被瓦尔斯特带走,事发突然,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江屿白话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拎起他耳朵,“在我身上放东西了?”
维达尔缓缓躺下闭眼:“累了,睡觉吧。”
江屿白气笑了:“转移话题?”
“别生气。”维达尔握着他的手十分认真,“我是怕你气坏身体。”
江屿白冷笑一声。
猜到他是不眠不休追了这么久,江屿白想将他拉起来问清楚,定定看了他片刻没动手。将床留给伤员,他坐在躺椅上朝外面望去。
安静了一会儿,江屿白问:“那个魔法师,是你一直说的想弄死你的人?”
黑暗中维达尔说:“是啊,从我记事起到现在,他出现过十来次。”
江屿白深深皱眉:“为什么?”
这回没了回应。
又过了半个小时,看维达尔大概是睡过去了,江屿白才将躺椅转了个方向对着床铺,轻轻松松看到维达尔压着枕头的侧脸,是朝他的方向睡过去的。
比起之前脸色显然白了很多,眉弓到额角有条浅浅的红色伤痕,怪扎眼,估计被飞溅的石块划伤,因为伤口实在太小,根本没有被重视而懒得包扎。
生命之石应该被维达尔钻在手心,贴在心口,生命之力从心口源源不断的传输到全身上下,江屿白能看到那道伤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他的视线从维达尔的眉弓到睫毛,高挺鼻梁,深邃眼窝,到眼下淡淡的青色。
是累的。江屿白自己没觉得有多累,但维达尔毕竟是个人类,尽管在他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但也能看出来他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