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主子对这位将军夫人太过特殊了些。
之前,东祥当铺的事是这样,今日在相国寺的后山,又是这样,每一次都与平日里的他不同。
不过,这回他学聪明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主子叫他听候差遣,他听着就是了。
姜云染没想到宸王会考虑得这么周全,连她的名声都想到了,之前竟还觉得他长年带兵打仗,是个粗人……
忽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相国寺。
折腾了大半夜,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大火终于灭了,禅房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京兆尹战战兢兢地进了昭阳公主暂住的地方,抹了把冷汗,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麻烦通禀一下,就说……”
“大人请进,殿下一直等着呢。”
京兆尹犹豫了一下,抖了抖袖子,正了正官帽,抬步进门。
一看到斜靠在床边的昭阳公主,他赶忙躬身行礼,“臣京兆尹赵腾,拜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
昭阳公主的耐心已经耗尽,因没有精神,倒也懒得动怒,淡淡地问道:“你审问了半夜,审出什么来了?”
“回殿下,那淫贼确实是收了银子,才等候在废弃小院的。至于给他银子的人,他……只知道是名女子。当时天色暗,再加上对方戴着帷帽,他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然后呢?就完了?姜月歆和祁晏初那边怎么说?”昭阳公主不耐。
京兆尹又抹了把汗,“姜姑娘与祁将军说法一致,虽有些不合常理,但……但……”
“但什么?也就是说,你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了?那火呢?谁放的?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昭阳公主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她“噔噔噔”快步走到京兆尹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本宫等了这么久,就问出这些?要你何用?废物!”
“嘭!”
昭阳猛然抬起一脚踹在京兆尹的身上,京兆尹吓得赶忙跪地。
抖如筛糠。
“宸王驾到!”
随着太监高唱,一袭金领黑袍的祁璟玙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黑衣的带刀侍卫。
昭阳公主一看到人,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角瞬间就红了。
她赶忙迎上前道:“皇兄,你怎么来了?不过,你来了就好。你看看,都是群废物,什么事都办不好!”
“不必为难他。”
祁璟玙瞥了眼跪伏在地上的京兆尹,对侍卫道:“苍艾,送赵大人回京。”
“不……不必麻烦……”
赵腾知道,宸王殿下来了,他这条老命就算暂时保住了。
哪里敢劳动他身边的侍卫,赶忙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等到人走了,昭阳公主把昨天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担忧地道:“皇兄,你虽然叫人送了信,说云染在你府上。但当时许多人都知道她是忽然失踪的,恐怕消息传出去,对她不利。”
万一有人将她的失踪,与那个逃走的淫贼联系到一起怎么办?
人言可畏。
祁璟玙道:“所以,你什么都不必做,本王自有安排。”
“皇兄,你到底想做什么?”
昭阳公主有点看不明白了,总觉得皇兄还有事瞒着她。
祁璟玙道:“将祁晏初和姜家五姑娘都放了,让他们先行回京。剩下的事,你不必过问,只需照顾好那位虞姑娘。”
“不行!放了他们可以,但也要先让我出了心里的这口气!”
昭阳公主对侍卫下令道:“传本宫口谕,祁晏初和姜家姑娘对本宫不敬,每人杖责二十,撵出相国寺!”
祁璟玙没有阻止。
由于没人解释姜云染的事,短短一日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就流传开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