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盛装打扮,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今日是皇后的侄女,来自陈郡谢氏的谢姑娘邀请皇家众多贵女出游,祁明月央求了堂姐许久才带上她。
原指望通过聚会,把她的身价再往上提一提。
谁知那几位公主郡主看不上她就算了,连谢家的那位都瞧不上她。
私底下,还说普宁郡王一脉要没落了。
气得她和堂姐够呛,偏偏还不敢发作。
刚强忍着一肚子火气回来,就听到姜云染和母亲呛声,哪里还忍得住?
老夫人虽然觉得女儿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想到儿子袭爵的事,还是忍了忍,佯作训斥,“你这孩子,怎么同你二嫂说话呢?”
“母亲,您怎么总向着她说话?明月不依!”
祁明月嘟着嘴,晃了晃老夫人的手臂,哼哼道:“某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您的一片好心怕是早就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净胡说。瞧瞧,疯跑了一天,小脸儿都晒红了。回去让你的丫环做碗冰酪,小心别中了暑气,快回去好好歇着吧。”
老夫人嗔了女儿一眼,哄着她回自己院子。
祁明月不愿就这么回去,抬着下巴睨了姜云染一眼,嗤笑。
“二嫂嫂,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闹腾。谁都知道你娘家不待见你,要是再惹恼了婆家,你今后怎么办?怕是只能绞了头发,去观里做姑子了吧?”
“明月!”老夫人脸色微僵,担心女儿再说下去要坏事。
姜云染抬眼直视着她,冷然一笑,“多谢小姑提醒,看来我确实该为自己好好打算。前阵子你从我这儿借走的一千五百两,该还回来了吧?”
自嫁入府来,她待这个小姑子如亲妹妹一般。
可她呢?
一边从自己这里讨要首饰衣裳,一边在大嫂面前说自己小气。
原本想着都是一家人,有些事能忍就忍。
如今才明白,人家从未将她当成自己人,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姜云染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望向眼前的老夫人和祁明月。
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府中,她终究只是个外人。
“明月,你管你嫂嫂借银子了?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老夫人没想到女儿瞒着自己做下了这种事,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祁明月也没想到,姜云染竟然会当着母亲的面说出来,不禁羞红了脸。
她的银子都拿去买衣服和头面了,哪儿还有钱还?
姜云染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说出来刁难她的。
自己一个月拿多少月例,她会不知道?
祁明月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生气。
红着一双眼,她憋屈地示弱道:“二嫂嫂,都是一家人,难道我还能不还你不成?”
“别人或许不会,但你可说不准。”
毕竟欠钱不还这种事,祁明月也不是没干过。
“你!”祁明月气得咬牙。
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怒声道:“怪不得我二哥看不上你,就你这小家子气,斤斤计较的做派,谁会喜欢?”
“那你是还,还是不还?”姜云染只揪住这一点质问。
老夫人见女儿被逼得哑口无言,对姜云染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云染,明月到底还小。她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她当初找你借银子,你若是不愿意,不借就是了!”
“就是啊,是你心甘情愿借给我的,又哄骗着我给你写借据。你到底是想防着我,还是对母亲不满,想拿着借据过来耀武扬威,恶心母亲?”
祁明月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说话也硬气起来了。
姜云染没想到这借钱的,竟能比她这个债主还硬气,嗤笑道:“银子是我借给你的不假,但借据也是你心甘情愿写下的。”
祁明月根本不怕。
“那又怎样?别忘了,你是嫁到我们将军府来的新妇。这将军府姓祁,可不姓姜!你整个人都是我们祁家的,跟你要点银子花花而已,有什么问题?”
“你看大嫂嫂,就从来不会让我还银子,偏就你心眼多,还小气。还说什么一家人呢,我看你就没把我们当做家人!”
姜云染气笑了,“我的嫁妆,自是由我做主,跟将军府没有半点关系。难不成,在你心里,我的嫁妆也该是你的?”
“是又……”祁明月倨傲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