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鸟儿?时纯不自觉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心里略有些狐疑。
她正思考着,那少年又笑着打趣,“哥,你又得佳人了啊?这次换风格了。”
时纯去看裴今澜的反应,他倒是平静。
只勾着唇,手指微微上挑。
时纯顺理成章地把笼子递过去,岂料裴今澜却说,“给廷少送过去。”
被叫做廷少的少年瞬间乐开花,仿佛已经得到了裴今澜的什么默许似的,□□的目光绕着时纯走,最后定格在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然后就这么抬手要摸。
“生日礼物,让寿星亲自打开
。”裴今澜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靠,整个人的重心都挪到后背。
时纯自然而然地挪开手指,廷少扑了个空,当即道:“别这么麻烦。”
他忽略裴今澜的嘱咐,抬手拍拍身旁的座位,有些轻佻地盯住时纯道:“妹妹几岁?拎着个手都酸了吧?坐这儿歇会,别累着自个。”
时纯原地站着,只觉得他说话极不讨人喜欢。
“这可是我哥最舍不得的宝贝,既然赠了我,我自然是要带回家细细品味。”
裴今澜默不作声,室内突然安静下来。
时纯从一进门就感觉气氛古怪,她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裴今澜身上,此刻见他面色如常,便大着胆子跟廷少道:“这笼子的锁扣用的是华容道的玩法,特意托巧匠打造,里面更是别有洞天。您不如亲自打开看看?”
廷少来了兴致,偏过头看裴今澜:“有点意思。”
他是游戏人间的好手,自然瞧不上这点破玩意,颇为得意地拨了几次,银色隔板便从上而下慢慢打开。
金色镶嵌宝石的笼子奢靡又内敛,璧山流香引人赞叹,不少人都围观过来,紧接着便看到绝妙山水,曼丽仕女,以及底座上,一只已经腐烂发臭的死鸟。
时纯端着笼子的手崩得发痛,她愣了几秒,只听廷少干呕一声。
旁边围观的几人也纷纷反胃倒退,一脸惊恐地看向裴今澜。
廷少缓过神,捂着嘴跳了起来,咒骂道:“疯子!裴今澜你他妈什么意
思?”
裴今澜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点笑意。
他似乎也很苦恼,起身从时纯手里接过鸟笼,饱含怜悯的目光细细端详鸟儿躯体里的腐烂器官,慢慢地道:“这鸟儿忠贞,知道自己被脏东西惦念,就不吃不喝表忠心。我只能成全。”
他意有所指道:“廷二,能说动父亲,是你的本事。但想从我这儿拿东西,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
“不管是裴氏,还是一只畜生。”
时纯呼吸急促,强忍着心跳,平复情绪。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裴今澜便是烊京裴家的现任掌权人,而这个看上去肆意风流的少年,便是那位打小就因抱错而鸠占鹊巢的“裴家继承人”裴廷钰。
就连这座娑岚别墅,也是娑岚为了讨好裴家献上的玩物。
时纯一时如身陷洪流,心里头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逃。
怎样都行,要离开这里。
“你当自己是谁的人?”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彻耳畔,时纯一愣神,不自觉朝着裴今澜走向了门口。
她忽然觉得自己低估了眼前的男人,原以为他只是能够俯瞰自己的上位者,可现在,他对她,似乎更有着“生杀予夺”的能力。
想到那只腐烂的鸟。
她依旧后背发寒,他帮自己,真的只是发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