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橱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那时候苏娇怜从陆重行那里偷过去的东西,亵衣亵裤,杯碗茶碟,发带腰带,甚至还有一只罗袜。
“哈,哈哈……”苏娇怜干笑几声,挡住男人视线,一派心虚模样道:“你看你,东西怎么都乱扔呢,我好不容易帮你收拾好了,那罗袜还不知在哪处又丢了一只呢。”
陆重行慢吞吞的伸手,搭住苏娇怜的香肩。
苏娇怜缩了缩脖子,被男人拨开。
陆重行弯腰,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这是一套冬日穿的袄袍,青白颜色,看着就十分小清新。
“我寻了许久,原来是被夫人收起来了。”男人唤“夫人”时,声音低哑暗沉,带着股难掩的暧昧痕迹。
苏娇怜燥红了一张小脸,开始对手指,然后心虚道:“这是什么衣裳?”她并未曾看到陆重行穿过。
“在宗塾读书时穿的衣服。”男人将其展开,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还算差不多,只是因为身量长高了,所以可能会有些短。
苏娇怜眼盯着那衣裳,呐呐道:那不就是……现代的校服了?
校服,青涩青春的代名词,爱欲萌芽的初始阶段。苏娇怜看着男人那张不辨年龄的脸,想着十八禁小黄片里少儿不宜的校服诱惑,止不住的暗咽了咽口水。
注意到苏娇怜的视线,陆重行轻挑眉,勾唇道:“许久没穿,竟觉得有些想念。”
说完,男人便转身入了屏风后去换上了那套袄袍。
苏娇怜抱着怀里的手炉抻着脖子看啊看,半柱香时辰后终于看到男人换了那套袄袍出来。
苏娇怜喜极而泣,颇有一种陪女友试衣的沧桑感。
男人似乎有些不适,正在摆弄衣襟宽袖。
苏娇怜看着面前一瞬就突兀显出青涩轮廓的男人,莫名有些遗憾。少年时期的陆重行,便是这样的吗?只可惜,她却未能亲眼所见。
“今日宗塾正在开课,我也许久未见恩师,夫人不若与我一同前往,去拜访恩师?”陆重行走到苏娇怜面前,脸上扬起温柔笑意。
苏娇怜看的一痴,心口“砰砰”直跳起来。
这样纯良无害的陆重行,苏娇怜还是头一次见,心口莫名躁得慌。她的目光落到男人唇上,想起方才那个吻,苏娇怜登时就红了脸,慌张转身,声音含糊道:“唔。”
就这样,两人抛下一屋子来为陆重行庆生的达官显贵,坐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在雨雪中去了宗塾。
苏娇怜坐在马车上,有些兴奋的探着小脑袋往外头看。
马上就要过年了,处处张灯结彩的一片喜气洋洋。虽然今年蝗灾令百姓受了苦,但好在老皇帝处理及时,今年依旧是个好年。
这是苏娇怜头一次去宗塾,她记得在原书中,宗塾对于陆重行来说并不是一个具有美好回忆的地方,甚至陆重行嘴里的恩师也是一个趋利避害,攀炎附势的小人。
所以今天的戏码是小可怜变身大佬归来,痛打落水狗?
苏娇怜禁不住的有些激动,摩拳擦掌的扭了扭身子。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男主顶着陆重行这个身份去痛打落水狗呢。毕竟像陆重行这样的君子,只会以德报怨,不似那腾霄阁阁主般肆意张扬,只要你惹我不快,明日你的脑袋就会搬家,比顺丰还快。
雨雪不停,马车辘辘停在宗塾门口,陆重行率先下马车,站在外头替苏娇怜撑起一顶油纸伞。
苏娇怜踩着马凳,慢吞吞的下来,身上裹了好几层的她行动有些不便,摇摇晃晃的站稳后就被陆重行托住了腰。
细雨绵绵,如针连落,夹杂着细腻白雪,宗塾门口凄清孤冷,空无一人,只余那三两石阶覆着青苔,在雨中滑溜溜湿润润的印着鞋印子。
“走吧。”男人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他揽着苏娇怜的腰,将人往里带。
苏娇怜穿着厚实的鹿皮小靴,十分保暖,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湿泥往里去。她曾听农嬷嬷吹嘘制这鹿皮靴的皮是陆重行去年冬猎时的战利品,直放到现在舍不得用,最后却还是替苏娇怜制了一双鹿皮靴。
最后划重点道:姑娘您瞧,大爷多疼爱你啊。
苏娇怜:呵,呵呵。
正是上课的时候,宗塾里热闹的紧,都是些半大少年,趁着先生讲课时打打闹闹十分嚣张。
那先生瞧着年岁不大,但也已四十出头,摇头晃脑的读着手里的书,声音抑扬顿挫的像是怪异的咏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