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出言调戏浅碧的。
将浅碧气了个脸红,“小姐……”
那描金薄白的纱帘,被一只玉手轻轻地撩开,伴随着一张轻悬淡纱的容颜出现,有清冷优美的声音传了出来,“女子干得,男子干不得的事情,自然是人间风月雅事,譬如养花、刺绣——”
“还是说,这位先生也懂?那不妨我先考较你一二?”
那人哪里懂什么养花刺绣的,连忙窘迫道,“不必了,不必了。”
沈骊珠带着一些妇人和孩子回到城外庄子上。
庄子是齐老太太给骊珠的陪嫁,有专人打理,养着些名贵的花草,还有温泉和小湖,充满诗情画意。
“你说,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可是……”那些妇人牵着孩子,有些惶恐和局促,“小姐,其实我们也不会养花和刺绣。”
“无妨,不会可以学。待到将来,你们家园重建,也不失为一门手艺。”沈骊珠轻声言语道。
此话一出,她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纷纷想跪下来给骊珠磕头。
沈骊珠却道:“你们并未签身契,仍是良民,不必跪我。”
接下来,她依旧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赠医施药,布粥,安置难民……
在金陵城里,声名如繁如织,百姓无不称颂骊珠的善心。
而太子这边,繁兀的公事压在案头,唯有在听到有关骊珠的消息时,能令他心情轻松一二。
看见她为百姓做的种种,李延玺方知自己错过她……是多么可惜。
合上折子,李延玺将手放在眼前,遮了遮那略微耀眼的夜明珠光。
过了许久,华丽且安静的宫室里,才响起太子的声音,“朱弦。”
一位身穿朱红衣裳,面容冰雪冷艳的女子,悄无声息落地,“殿下。”
“朱弦,你以女子之身,走到这个地步,着实不易。”李延玺淡淡地望过来,那双墨眸分明不带多少情绪,却尽蕴藏压迫,“孤记得,你是跟少臣同一年进的天翎卫,在此之前你被父母卖入红馆,是孤救了你。”
“属下永不忘殿下之恩。”朱弦神色隐隐动容,起誓完,道:“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朱弦万死不辞。”
“嗯。”太子美玉般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桌面,“金陵事毕,孤即将回京,但是在这里唯有一人放心不下。”
“孤要你,去到她身边,拿性命保护她,誓死效忠她,就像——”
“效忠孤一样。”
“但或许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是永远,都不能回京。”
“你,可愿意?”
女子恭敬低头,回答得没有一丝犹疑,“殿下,朱弦愿意!”
这就是独属东宫的天翎卫,衷心且令行禁止,对主上的话从无质疑。
哪怕要他们去死。
“好,如此,孤也就能安心回京了……”李延玺喃喃自语地道。
她身边只有那个叫浅碧的丫鬟,虽然忠心耿耿,却不会武。
若是浅碧会武,那夜在药庐她怎会被他挟持,不得已被迫救下他。
这样的事情,但愿永不再发生她身上。
阿姮,朱弦会护你,这算是孤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
天翎卫做事从无破绽遗漏,朱弦换下朱红衣裳和冷艳妆容,鬓边白花一戴,草席一卷,往路边一跪,就是凄惨清苦卖身葬父的小白花。
在齐家的马车路过时,再加上两个配合她的暗卫同僚,表演调戏和强抢。
马车果然停下。
“你们这几个登徒子住手!”浅碧撩起帘子,怒气冲冲地道,“她,我们小姐买了!”
“你说买就买啊,她爹生前可欠了我们不少银子呢!出不起价钱,我们可就要拉她去怡红楼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