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宴这才对上了许言烛的视线。
恍惚间,谢归宴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他们还没有交往的时候。许言烛这样紧紧盯着人的视线,很容易给他一种错觉——许言烛很需要自己。
谢归宴一直觉得许言烛琉璃般漂亮的眼眸会说话。
在没有交往时,许言烛就总是生病或者受伤,一旦这种时候,平日里显得高傲冷淡不可接近的人,眼底里仿佛诉说着脆弱与依赖。
就像是此时,校医室里还有其他的病人,而许言烛的眼睛却只盯着谢归宴。若是有计算机学院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万分,他们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情出现在许言烛脸上,眼神直直地看着谢归宴,像是十分需要眼前的人。
谢归宴从过去的记忆里回神,公事公办道:“那里有温度计,自己量一下温度。”
校医室里的温度计全是水银温度计,许言烛像是被高烧抽去了精神气,眉目淡淡地斜靠在沙上,冷淡的眉目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在窗外的阳光下白皙的肌肤像是要融化在阳光里。
这会儿在校医室里的其他学生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沙边的人,
五分钟后,许言烛抽出温度计,交给了谢归宴。
谢归宴接过温度计时,不小心碰到了许言烛白皙修长的指尖,差点被指尖的热度灼伤了手指。
38。8度,高烧。
谢归宴神色不变道:“我帮你开请假条,然后再给你开一些烧药,你按照指引服用就好。”说着,谢归宴熟练地帮许言烛开好了请假条和药方。
将每种药都分别装入药袋里,谢归宴将整理好的药交给了许言烛。
“好了,你可以回宿舍休息,多喝热水多休息。”
许言烛接过药,却一动不动地站在谢归宴身前,不肯离开。
谢归宴提高了一些音量:“下一位。”
许言烛低头让出了位置,没有离开校医室,而是继续在校医室的沙上等待。来校医室的人都向许言烛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实在是许言烛看校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专注。
等谢归宴将所有病人都看完,病人都离开后,许言烛抓住机会,手一伸将校医室的门关上,并且手极快地将门把一扭一按,直接将门上锁,暂时将校医室与外面隔绝开。
未等谢归宴开口,许言烛就抢先一步说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这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谢归宴在心里想道。
许言烛又道:“我烧了。”
然后呢?
谢归宴抬眸看去,他已经开好药了。
许言烛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烧了。”然后紧紧盯着谢归宴,想看到谢归宴神色的变化,然而他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他的声音因为高烧已经变得沙哑。
“你难道不关心一下我吗?”许言烛哑着声音欺身道。
作为一个校医,他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责任,给许言烛开了请假条和烧药,还想怎么样?
突然,谢归宴的眼神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
没理由啊……
他们交往之前,许言烛三天两头地受伤生病,而他们交往后,许言烛再也没有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受伤,也没有再感冒烧。
而现在,许言烛又适时地得了一场恰到好处的高烧。
谢归宴眼神一滞,问道:“你为什么会烧?”
许言烛眼底迅闪过一丝愉悦,谢归宴终于开始搭理自己,跟自己说话了。许言烛道:“不知道,可能着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