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哪门子的母亲,天底下有那样的母亲吗?我从小到大,她养育教导过我一日?”
林诚录可不管这些,厉声道:“去给你母亲赔礼道歉!”
“她不还没死嘛,”林岁宁冷着脸说,“等她死了,我会给她赔礼道歉的。”
她要绕过父亲走过去。
以往父亲也都维护继母,可为了继母专程来“教导”她,倒也是头一回。
不知继母是怎么说的,用的什么话术,惹得父亲非来好好说教她不可。
“你眼里还有没有父亲母亲?!”
林诚录厉声道:“你母亲没有骗你,你姨娘已经死了,也是我让她来告知你,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蛮不讲理?”
林岁宁没理他,也没回头,一直往前走。
荷包蛋和煎蛋紧随其后。
她似乎没听到父亲说了什么,只是下唇咬得发白。
去百花苑的一路上,她都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笼子,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低头看笼子里的呆呆。
百花苑的大门外,东宫仪仗浩浩汤汤,太子踩着太监的脊背,正下轿辇。
林岁宁将呆呆的笼子放在一旁,屈膝行礼。
李玄泽向她走过来。
一开口,嗓音微微沙哑。
“你把它也带来了。”
那应该是喜欢的紧吧,才会夜里要抱着,白日里还要带着。
林岁宁径直问:“殿下,我姨娘有下落了吗?”
这样问或许有些失礼。
可她实在迫切的想知道,父亲和继母到底有没有骗人。
她想要太子告诉他,还没有下落,那便足以证明那两人在撒谎。
他们拿姨娘来吓她。
李玄泽凝视着她发顶,她梳着精致的垂桂髻,发间插了只小巧的蝴蝶簪。
无论遇到多糟心的事,她都会打理好自己,不叫自己失了体面。
他无比艰难的说:“去见见你姨娘吧,在周府。”
林岁宁起身,眼前黑了一瞬,片刻之后,才缓缓恢复清明。
太子昨日明明说,周稷卿跑了。
也没有告诉她,找到了姨娘。
如果姨娘的的确确还在周府,那么,便是凶多吉少。
李玄泽伸手欲扶她。
林岁宁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殿下,我没事。”
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能有事。
姨娘这辈子,都是为了她,都在操心她,用余生为她撑起一把伞,或许不足以遮风挡雨,可总算叫她时时刻刻晓得,有人疼她。
她又怎么能轻易崩溃?
李玄泽道:“上轿吧,我与你同去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