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是谁,他就对不上号了。
王红萝向前迎了迎,朝东河锋唤道:“老爷。”
于嫣也来到东河锋右手边的青年男子身边,轻唤了一声:“夫君。”
东河曦就也跟着两人的言行确定了两个青年男子的身份。
右手边的是东河锋的庶长子东河斐,东河府的大少爷,左手边的应该就是嫡子二少爷东河元了。
邱婉反应最是激烈,见到东河锋的身影,便再顾不得身上被撞击的疼痛,挣扎着起身,尖着嗓子哭喊道:“老爷,你可要救救咱玉哥儿,他要被东河曦那个小贱种给折腾死了啊。”
东河锋沉着脸,并未理会她,只拿一双黑沉的眼睛看向站在池塘边的东河曦,视线在他左手上扫过,“曦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将你六哥放下来。”
早在见到东河锋三人时,墨书墨砚便已经来到自家小公子身边呈保护者姿态站着,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此刻听到大老爷的问话,墨书下意识想要替自家小公子回话,却被东河曦一个眼神给制住。
东河曦毫不在意的晃了晃手上的东河玉,完全没想过自己手上拎的是个人,不是什么物件,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后花园里响起,“大伯你都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东河斐见他这样的动作,眼角抽了抽。
那可是个人,不是什么物件。
王红萝抬起绢帕侧头掩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于嫣低头,怕自己脸上忍不住的笑意被人瞧见。
东河元蹙眉,视线在垂头毫无动静的东河玉身上扫了一眼,见他虽头凌乱滴水,衣衫濡湿脏污,再无旁的出格的地方,便就将眼神挪到面容冷淡的东河曦身上,眼里有些疑惑。
邱婉则是叫骂道:“东河曦你个下贱胚子,小贱种,你还不快放了我玉哥儿。若是玉哥儿有事,我定会叫你好看的。”
完全忘记了东河曦眼下正在犯癔症。
也忘记了先前自己的懊悔。
只想着东河锋与儿子来了,自己便就有了依仗。
东河锋只是盯着东河曦,沉声道:“无论是何种因由,你也不能如此对你兄长。先将你六哥放了,如此我便也罚你轻一些。”
东河曦闻言便也就明白了多说无益,挑眉,嘴角往上弯了一个弧度,“我若不放呢?”
说着话的同时,还挑衅的又使劲晃了晃昏死过去的东河玉,犹如对待死物,甚至在现东河玉身上的水渍与泥垢因着晃动而四处飞溅时,还很是嫌弃的啧了声。
“东河曦,你个……”邱婉尖利刺耳的嗓音骤然响起,东河曦还未嫌弃,离得最近的东河锋则是有些受不住的斥道:“你给我闭嘴。”瞪了眼没有脑子的邱婉,心下暗骂,个蠢妇,眼下园子里这么多的人,那些话是能随意骂出口的吗?
方才没来得及阻止,这会儿可不能再任她骂出来了。
如今整个东河府虽说是他说了算,两年时间,他也费了些精力将老三留下的人以各种理由配了出去,但府里可还有老爷子跟老太太在呢。
邱婉被喝骂得一静,眼睛不由睁大,想要张口,花园门口便又传来一阵动静。
几人跟着转过身,就见两位头花白,身体健朗,但脸上有些病容的老人在两个中年男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邱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两个老东西怎么过来了,顺便还瞪了眼姗姗来迟的翠儿与另一个前去叫人的小丫鬟,浑然忘记了是自己催着人去请两位老人过来的。
王红萝则是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东河锋,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冷笑,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东河锋笑着迎过去:“爹,娘,你们怎么还过来了?这身子都还未好全。”完了瞪了眼扶着人过来的两个中年男女,训道:“你们是怎么侍候老太爷跟老夫人的,身体都未好全,怎能让他们出来吹风,若是再病了,我叫你们好看。”
接着又笑看向两位老人,“爹,娘,不过是些小辈之间的小事,你们莫要跟着操心,小心再跟着累病了,到时便就是儿子的不是了。你们还不快扶老太爷老夫人回去休息。”
东河曦挑眉看着东河锋一个人在那里唱戏,还挺佩服这人自说自话的本事。
两位老人自进来还不曾说过一句话,他倒是好坏赖话都说全乎了。
老爷子没理会他,而是看向站在池塘边的东河曦,声音慈和,“曦哥儿,过来,站在池塘边危险,仔细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