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曦半点没生气,捂住顾君谦的手都不曾移动半分,听着这些人的话笑出声,看着齐冉那副叫人能生出怜惜之心的情态,带着些清冷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畔,“口口声声父母之命大过天,结果句句都在推诿你白眼狼的言行不说,顾君谦救你受伤,你话里不仅没有半分感恩,反倒是句句都在说是他自己没制住受惊的马,落下残疾毁容是他自己的错,与你无关,好一朵惊世大白莲。”
嘲讽完齐冉,他也不管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是如何的奇怪,又扫向方才开口为齐冉说话的几人,神情更加冷淡,“的确是谁都不想有那样的意外,顾君谦当时身为他的未婚夫救他也确实应该,但难道我骂错了?他难道没趁着顾君谦毁容残疾,伤还未好之时,就做出那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无情无义,不顾救命之恩也要退婚的白眼狼行为来?”
“什么父母之命大过天,身为子女不能反抗?他可有反抗?我为何听说他从未出来说半句话?是否又要说你想说的,只是被你爹娘关了起来?那既然如此,怎么今日你见到顾君谦也并未上来表示一句关心,甚至问好?反倒与你身侧那位男子走得颇为亲近?怎么,爱是会消失的是吗?就算爱消失了,顾君谦救你一命当为真吧,你眼下又在干什么?句句在将他予你的救命之恩抛开,告诉所有人他伤残是他自己技艺不精,与你无关。”
“分明见他带了未婚夫郎来,还说什么将短匕赠予了你。这话难道不是在挑拨我与顾君谦之间的感情?”
说完嗤笑出声,“蠢货便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的秀智商了,就你们这脑子,你们爹娘若是不为你们事事安排,在后宅你们怕不是活不了几日。”
“哦,对了。”东河曦完全不理会几人脸色的难堪,笑着看向神色惨白的齐冉,“我原本今日来一是为了凑热闹见识一番,二便就是想来对你说一句话的。”
所有人都被东河曦的话震得半天回不过神,他们几时见过说话如此这般不留情面的人。
他们的教养礼仪,向来是说话留三分,在座许多人的家人都为同僚,虽说朝上时有政见不同,也常常会争吵,但小辈之间即使看不惯对方,也不会说话如此直白。
可这位,顾君谦的未婚夫郎,说话却是半点不留情。
二皇子几人颇有趣味的看向东河曦。
东河曦看着齐冉,笑得十分好看,“感谢你当日退婚,若不然我一个乡下的小哥儿又岂能得到顾君谦这样一个温柔体贴,事事顺从我,宠着我,半点舍不得我辛苦的未婚夫,你的大恩大德,改日我定有厚礼相赠。”
杀人诛心。
齐冉惨白着脸,眼里的眼泪是当真流了出来,嘴唇颤抖,纤细的手指指着东河曦,“你你你……”
东河曦笑着靠在顾君谦的身上,歪解人意道:“瞧你,虽说做了这般好一件成人之美的事情,也无需如此激动,我与长风哥哥会将你这大恩大德,堪比月老的媒人情记在心里的。”
齐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胸口,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小公子,小公子。”小厮在一边白着脸唤人。
二皇子挥手让人带下去给御医看看,看着人被带走,才饶有兴致的看向东河曦。
另外几个人脸色也是青白交加,被说得一句话都回不出。
东河曦放开捂住顾君谦眼睛的手,眼带笑意,话里好似带着满满的担忧,“长风哥哥,那位齐小公子好似有什么大病,竟然因为我感激他让我们定了亲就激动得晕了过去,改日我得送点药材过去给他补补才好,身子骨这般虚弱,万一日后影响了生育可如何是好,我可不能学他那般做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无情无义的白眼狼。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呐。”
“噗。”
这次笑出声的可就不止一人了。
好些个看不惯齐冉言行的人都被东河曦这番话给逗笑,目光里全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顾君谦宠溺的看他一眼,端了杯温热的茶水放在他手里,“我知你不是他那般的人,改日我们给他送些药材过去。”
“嗯。”东河曦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茶,渴死了。
打嘴仗也是个累人的活计。
还是直接揍人痛快。
***
斗武第一场比武便就在如此的插曲下结束,在场再无一人无视东河曦的存在,虽说不至于看得太重,但也通过这番言行窥到一些他的性情。
接下来便为骑射。
二皇子抽完签看向顾君谦,“我听御医说,你右脚虽说有缺,无法斗武,但骑马射箭却是无碍的,不知今日可有兴趣去与人赛上一场?”
东河曦委实不解这位二皇子是怎么想的。
以顾君谦的家世,虽说无法拉拢为己用,但也不该做如此得罪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