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璨一直都清楚玉梨是放得下身段的人。
金屋住得,陋室也能住,得越国皇帝万千宠爱时不会飘得认不清自己,越国皇帝死了之后也能夹起尾巴做人。
但眼下看她乖乖巧巧垂眸敛目给自己捶腿,闻璨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玉梨一抬眼看到了闻璨腰上挂的香囊,她手贱捏了一下:“这不是我做的香囊吗?”
闻璨那日还略带嫌弃的说“勉强看得过去”,还不是戴在了身上。
玉梨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充足的信心,在越国皇宫里她敢说自己绣工排第二,就找不出第一来。
“再碰一下,将你爪子砍掉。”闻璨面无表情的道,“在东宫的东西,便属于孤。”
“是,太子殿下说的是。”玉梨不想和闻璨争吵,她心胸宽广,才不斤斤计较,“我也是太子殿下的。”
闻璨似笑非笑:“那你说,你是什么东西?”
玉梨:“……”
玉梨重重在他腿上锤了两下:“我是东宫里最漂亮的女人。”
闻璨一手捏住玉梨的下巴:“是吗?孤完全没有看出来。”
玉梨磨了磨牙,如果不是咬闻璨的下场可能很惨,她真想在闻璨手上狠狠咬一口。
还是原先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玉梨只好任由闻璨捏她下巴:“这是太后说的,就算太子殿下没有看出来,也得相信。”
闻璨只捏了一下,哪怕玉梨脸上没有涂抹任何脂粉,他依旧抽了帕子擦了擦手。
玉梨接着道:“太子,我的琵琶放在了哪里?”
“再锤半个时辰,”闻璨道,“忙完再告诉你。”
玉梨又气又恨,只好无奈的给闻璨捶腿,锤了一刻钟她便觉得自己手腕酸痛,往常只有含烟给她捶腿的份儿,如今她也来做这件事情,忍不住想着含烟平日真不容易,日后要多体谅一下这丫头。
她看着闻璨的大腿只想趴上去睡一觉,脑海中却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殿下,昨天晚上我们圆房时,我完全睡熟了,想不起来过程。这件事情是只生一次,还是时常生?”
闻璨脸色一黑“避子汤好喝么?你想日日喝它?”
玉梨回想起早上喝的药汤的味道,至今仍旧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甚至小腹都在隐隐作痛。
她闷闷不乐的道:“自然不想。”
闻璨只让玉梨锤了不到两刻钟:“琵琶在寝房,你拿了便离开。”
玉梨立刻站了起来,兴许在地上跪坐久了,她一站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一头栽了下去。
闻璨脸色一变:“洛欢!”
他起身接住了玉梨。
玉梨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双眼轻轻合上,纤长眼睫毛在面上投下一小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