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夏定睛一看,果然看见了那湖畔巡逻的侍卫,当真是做到了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她顿时泄气。
秦雪衣反倒是什么也没说,好像放弃了似的,道:“既然进不去,就再想别的办法吧。”
然而别的什么法子都没想出来,秦雪衣主仆三人在湖畔徘徊到了天黑时分,宫里华灯初上,到处都点起了一盏盏宫灯,倒映在湖面上,漾起了潋滟的光,星星点点,十分漂亮。
夜幕四合,秦雪衣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采夏与浣春两人道:“你们先回去吧。”
浣春惊讶道:“那主子呢?”
秦雪衣含糊答道:“我再想想办法。”
采夏见她不肯放弃,也不劝阻,道:“那奴婢们陪着主子。”
秦雪衣只好道:“我想到办法去找卿卿了。”
她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游过去,她们站的这个位置,距离那个亭子的直线距离是最近的,目测只有二十来米,虽然不知道湖水有多深,但是秦雪衣倒并不怎么担心。
她从小就跟着二师兄上山下河,夏天的时候热,常常在水里一泡就是一下午,晒得跟只黑鸭子似的。
秦雪衣的水性不敢说一流,但是应付这个湖,她觉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当她把这个主意说出来的时候,采夏和浣春都觉得她疯了,采夏的反应更快,甚至一把抱住了她的手,道:“主子,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怎么能游过去呢?水这么深,若是有个什么万一该如何是好?”
浣春也吓得不轻,连忙劝道:“主子,万万不可,您想见长公主殿下,也不急在这一时,非要现在进去,咱们且徐徐图之。”
秦雪衣却不肯等,一日见不到卿卿,她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空落落的难受,她等不了,若真要等上三四个月呢?
她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进抱雪阁的,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浣春与采夏两人怕极了,苦苦劝阻,秦雪衣知道她们的担忧,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的水性绝佳,绝对不可能出什么事情。
她就是把自己吹得龙王爷转世,采夏两人也不敢信啊,最后秦雪衣没了办法,她道:“不如我系一根绳子,若是我游不动了,你们便把我拉回来。”
两人还是不答应,秦雪衣心一横,赌气生气道:“我不管,我今日就是要见到卿卿,你们不肯让我游过去,那你们倒是想个办法来!”
采夏与浣春两人急得额上见了汗,秦雪衣作势还要往湖边走,道:“见不到卿卿,我就跳下去。”
端的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两个可怜的婢女都给吓坏了,最后实在没法,浣春咬咬牙,道:“那……那奴婢去找根结实的绳子来。”
她抹了一把脸,转身走了,秦雪衣听见了她声音里的哽咽,顿时觉得自己实在过分了些。
她们也只是担心她而已,自己却这样逼迫。
采夏生怕她真的一言不合跳下去,吓得死死抱住她的腰,一直不肯放开,秦雪衣都有些喘不上气来,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松开我吧。”
采夏连连摇头:“不要,主子,您别吓奴婢啊!”
秦雪衣只好道:“我不吓你,等浣春回来。”
采夏迟疑:“果真?”
秦雪衣哭笑不得:“我还能骗你不成?”
采夏一想,这才略微放下心,松开了她,但还是扯着她的袖摆,准备随时拦住秦雪衣,生怕她跳下水。
暮霭沉沉,秦雪衣看不清楚她的脸,伸手在采夏脸上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点湿意,她刚刚竟是被吓哭了。
秦雪衣心里愈发过意不去,叹了一口气,安抚道:“是我不对,不该这么说。”
采夏摇摇头,低声道:“不关郡主的事,不能为主子分忧,本是奴婢没用。”
秦雪衣拍了拍她的头,道:“说什么傻话?进不去抱雪阁,你们还能有什么法子不成?”
然后又把自己精通水性的事情吹了一通,吹得采夏都有些信了,道:“主子若是游不动了,就拉拉绳子,奴婢们把您拉回来。”
两人正说着,那边浣春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串麻绳,足足有秦雪衣的三指粗细,她喘了一口气,不放心地问道:“这些从前是用来吊宫殿顶梁的,不知够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