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屹知道她是因为钱不去做手术，简直气得想在她头上敲上一个爆栗。
“那太不好意思了，我不想花你的钱，而且做手术也可能醒不来，以后我没法还了。”
“我给我女朋友花的钱，不用还。你别说了，我有点生气，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讲，还在担心还不上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真就玩玩而已？”
他嗓音里带着怒气，周绵看不到他的表情，有点慌地摇头，“……这么说也太武断了点，那天是，是被你的话吓到，口不择言，乱说的。”
“那就好。你最好是这样，我说过的，我发起脾气来很可怕。”
“是是是。”周绵点点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把这些说出来，是为了让你自己做选择，我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做什么选择？”钟屹问。
“选择是不是继续下去啊。我不能给你更多的时间，也给不了未来，可能我会死在手术台上，你都得一个人承受，我有些于心不忍。”
周绵默默地把玩着他的手指，低声道。
“傻不傻。”钟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睡觉，明天早起去医院。”
“好。”
周绵吃了药，在他身边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被钟屹从床上拉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他的俊脸近在咫尺。
“呃，钟屹……”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是真的。
“别想赖床，一会儿早高峰堵车厉害。”
钟屹转身去衣柜里找自己的T恤给她穿，却见周绵自己起床，慢腾腾地挪到他的旁边，眨着清明的眼睛看他。
“我又能看见了。”
“我查了，说是肿瘤压迫神经，会短暂性失明，估计昨天就是这个原因你才看不见了的。”
钟屹找出衣服来，递给了她，“正好，换衣服，洗脸去医院。”
“你一米九我一米五，你的衣服我怎么穿？”周绵看着手里大的离谱的T恤，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穿着，待会儿去给你买新的，快点换了过来。”
钟屹关上了房门，就开始去厨房忙着做早餐，做了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打包好了等周绵做好了检查再吃。
坐在车上出发去医院的时候，周绵还感觉有些不太真切。
这还是头一次，她去医院看病，有人陪着。
“这个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你的家人吗？我觉得阿姨和弟弟有权利知道。”
路上，钟屹突然想到，沉声问。
“我没这个打算。”说起他们，周绵眸色暗了暗，想也没想地答。
“你也不许跟他们说，我不想给他们添乱，也不想他们来给我添堵。”
“好，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