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那人如履平地的大步前行,不见其如何作死,一道仿佛火凤展翅冲天而起的火红气劲,摧枯拉朽般的荡平两道龙形气劲,撞向卫衡。
得到属下禀报的卫衡想到了什么,心下暗惊起身快步从船舱行至船头,眺望着雾蒙蒙的江面上渐行渐近的一条乌篷船,船艄之上一道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影依稀可见……
“只是也请您谅解儿子,您和娘给了儿子堂堂七尺之躯,儿子不愿将这七尺之躯浪费在蝇营狗苟、争权夺利之上,儿子想在有生之年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不负爹娘养孕之恩、也不负儿子来这世上走这一遭!”
适时,身处湘西主持厂卫围剿五毒神教事宜的卫衡,在接到杨天胜的亲笔书信后,即刻率领一批西厂精锐北上,经岳阳湖转道长江,顺水前往凤阳。
杨天胜连忙摇头道:“哪能啊!儿子这可是实心实意向您老求助,旁人不了解你儿子,您不还不了解吗?要说让儿子去找谁打架,那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您说要儿子去办茶会……这不是为难儿子吗?这事儿又是杨老二的面子,不好麻烦其他人,他唤您一声叔父,由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正正好!”
杨英豪看了他一眼:“问清楚了吗?那日在光明顶,可是二郎出手助了你一臂之力?”
杨英豪紧紧的拧着眉头左思右想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先说说,你准备把哪一支人马交给朝廷。”
“当然,这个家里您说了算,若您执意不允许儿子将青木堂的弟兄交给朝廷,儿子也不能违逆您的意思。”
杨英豪震惊的看着自家长子:“你想造反夺位?”
杨天胜连忙讨好道:“我这不是和您商量小妹的终身大事呢嘛,您急个啥……”
说完,他飞身迎向江面上那人,抖手轰出两拳,打出两道金光四溢的龙形气劲。
“二来、从咱爷俩这里开始交人马,还有谁人能说咱爷俩是心怀不轨、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天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父亲的脸色:“爹,您不阻拦儿子将青木堂交给朝廷了?”
杨英豪暴躁的挥手道:“我说了不同意就不同意,青木堂是我们老杨家最大的本钱,你个败家子儿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把青木堂交给朝廷?其他事好说,此事没得谈!”
杨天胜沉吟了片刻,说道:“爹,此事教内说得上话的,哪个不是家大业大、衣食无忧?指望这些人放弃手里的权力,让底下的弟兄归顺朝廷……不到山穷水尽,恐怕就得等到江水倒流了!”
“我都劝他别来趟这滩浑水了,可他不听啊!”
卫衡心头急转,满脸堆笑的遥遥抱拳拱手道:“杂家东厂刘贤,敢问尊驾何人?为何阻拦我东厂去路?”
杨英豪不耐烦的挥手道:“你的武功是有可能追上阳破天,但你能保证你的后人也能有你这份天资吗?爹不求你能为咱老杨家攒多少本钱,只求你别败了咱老杨家的家业,这点要求都过分吗?”
“一来、让底下的弟兄们都能看到他们放下刀剑,过上安稳日子的模样,由下而上的压下那些老家伙的声音。”
杨天胜见状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边跑边高声呼喊道:“谢谢爹成全……”
杨天胜叫屈道:“那不他说什么儿子既然挂了明教少教主的名头,就得做少教主该做的事,若是继续放任教众弟兄祸害南方老百姓,将来所有冤孽债都得算儿子一份儿。”
“轮得到你来教训老子?”
“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么做,有三个好处:”
杨英豪嗤笑了一声,没有搭理自家这个心眼子越来越好使的狗儿子,自顾自的端起茶碗抿了两口,忽然问道:“二郎清清白白的名声,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掺和这档子破事儿?是不是你小子又给人添麻烦了?”
还有人认定杨二郎这就是助纣为虐,不但不为弱者主持公道、锄强扶弱,还维护三教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邪魔外道,枉为天下第一人……
杨天胜:“爹,您别上火,有话咱爷俩慢慢聊……”
杨天胜脚步一顿,立马就转身返回书房内,低眉顺眼的向着老父亲揖手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在下白莲教西天王徐鸿儒……”
杨天胜大笑道:“他还不肯认,可你儿子多聪明啊?几句话就给他诈出来了!”
有人喜出望外、喜大普奔,盼杨二郎南下如久旱盼甘霖,夸赞杨二郎不愧是天下第一人,确有有天下第一的气魄和担当。
船艄之上那人飞身跳入江面,一步数丈的踏水急行而来:“奉命前来取卫公公项上人头!”
杨英豪神色挣扎的送他往外走,直到杨天胜一只脚踏出书房门槛时,他才沉声道:“滚回来!”
杨天胜一抬头,双眼隐隐放光:“北疆、南疆、海外……爹,这世间天大地大,明教不过只是个小池塘,还是个死水池塘,总待在这个小池塘里往外看,就犹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杨英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笑骂道:“少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还没有老到需要你们这些后生晚辈来搭台捧老子的地步……”
杨天胜:“爹,咱们如果真是为了后人着想,那么咱们不应该只想着怎么给后人留一份儿自保的本钱,而应该想法设法去给后人创造一个安定幸福的世道!”
先前他与杨天胜暗地里推测光明顶上那一战,当时他们爷俩就觉得除了杨二郎之外别无他人,可推测是一回事,证实又是另一回事。
“有啊!”
一身雄浑天罡童子功真气汹涌而出,在他身外凝结出一尊青铜巨鼎虚影。
杨英豪突然暴怒,挥手道:“滚滚滚,你爱几把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子不管了、不管了!”
杨天胜也惋惜的点头:“老二为人的确没的说,只可惜他和小妹对不上眼儿,要是他能进咱家门,那该多好啊!”
想他与阳破天也是自小相伴长大的至交好友,他杨英豪自问待阳破天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卫衡大惊失色,声嘶力竭的爆喝道:“霸王扛鼎!”
“他觉得他既然劝了我站出来管这档子破事儿,他自个儿就没道理还抄着手站在岸上看戏,硬要来给我们三教做個中间人。”
“嘭。”
黑衣人撞在卫衡身上冲破座船甲板,砸进了船舱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