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夥跟着一齐伸手,拉的拉,推的推,本来已经进到车里的张志勇瞬间歪歪咧咧被赶了出去。
张志勇奋力挣扎,只听背后噗嗤一声,衬衫被人拉破了,从肩头到屁股有一个好大的口子,气得他一把抓住那阿嫂的头往火车上砰砰猛撞。这全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招数,初中就是这麽干的,逮住罪魁祸首往死里使劲招呼。
就这麽一下,站台立马乱成了一锅粥,哭声喊声救命声一时充斥着整个空间。
眼瞅着老勇被围殴了,前头的李恒火起,不管有理没理,回头就是一脚长长垫炮,瞬间踢翻两人,然后拉起缺心眼往里逃跑。
见势不对,人高马大的麦穗父亲也赶过来帮忙,堵在门口,发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气,费劲把那伙人挨个踢了下去。
后面还是口里吹着尖锐铁哨子的乘警来了,李恒一行人才彻底摆脱混乱,寻到卧铺车间,放松下来。
进到卧铺包间,前面的麦穗转身第一时间关心问李恒:
「李恒,你没事吧?」
李恒检查一番自身:「我没事,就小腿肚被人踢了一脚。」
随后众人开始杂七杂八问缺心眼,这货可是挨了不少踹,但人依旧活蹦乱跳的,喜笑颜开对麦穗父亲说:
「叔叔,谢谢你帮忙哈,到沪市我请你们吃大餐。」
邵东货在八九十年代可是风靡全国的,甚至畅销俄罗斯和整个东欧地区,而麦穗父亲又是邵东最早经商的那批人之一,兜里钱比李恒只多不少,哪会在乎这所谓的大餐嘛,人家笑口常开道:
「这是一点小事,出门在外自当报团取暖。」
火车开启之后,众人不再提刚刚的龌龊,而是交谈起了此行的终点站沪市。
很明显,就算见过世面的麦穗父亲,对沪上之行也是抱着很大期待的。
这是一趟慢车,俗称磕头车,好多小站都停。这也是没办法,要是快车,李恒和张志勇从家里根本赶不过来。
不过虽然是卧铺,头顶有吊扇,但依旧很热,满坑满谷的热浪从窗外一波波袭进来,好比蒸桑拿。
可就在这种糟糟的环境下,众人聊着聊着还是困意上涌,慢慢睡了过去。要后天早上才能到沪市呢,李恒没熬住,往铺位上一躺,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是个机警的人,每次出门在外都不敢睡太死,这不,没俩小时候他又醒了过来。
对面铺位的麦穗似乎也恰好醒来,与他目光一撞,躲闪了好几下,有点儿不自在。
悄摸扫一眼,李恒立时明悟这姑娘别扭在哪了。
由于车里太过闷热,麦穗全身上下都冒着一层细细密汗,一开始还好,没啥子不对劲,但积水成多哇,10来个小时候下来,她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加之又是束腰上衣,加之她身材发育完美,若隐若现的饱满轮廓一时朦胧可见,本就魅惑无比的她更具诱惑性,攻击力十足!
还好是红色上衣,颜色较深,要是搁白色衣服,嚯!那真不敢想像里面的风景
纵使李恒是见过绝色的,还见识多广,但仍旧不好直视,怕她误会的同时,也怕自己的副总一不小心上当。
看眼自己爸妈,又看眼其他人,似乎都在睡,麦穗犹豫一下,下床从包里找出一件乾净衣服小声对李恒说:「陪我去趟卫生间。」
「哦,好。」
不错嘛,对自己的魅力有清醒认知就好,李恒还真担心这姑娘一个人莽过去,那要是引起觊觎可了不得。
可能是深夜的缘故,运气还行,卫生间是空着的,没人。
麦穗回头瞧瞧他,然后带着几分不明意味走了进去,关上门。
李恒就在过道站着,视线穿透车窗试图观赏一下外面的风景,可惜,太黑了,黑布隆冬什麽都瞅不见,也不知道如今到哪块地界了?
过一会,卫生间门开了,一身浅粉色的麦穗走了出来,胸前还绣有黑猫警长卡通图片,搭配高山上的俩兔子,别说,韵味绵长。
一前一后行走在侧边小过道上,麦穗忽地问:「李恒,你困不困?」
李恒回答说:「还好,刚睡了一觉,不怎麽困,你呢?」
「我睡不着。」来到自己车厢外面,麦穗没有去卧铺床上,反而拉开一小凳,坐了下来。
看她这样,李恒歇了回铺位的心思,也拉开另一个小凳子,陪着坐在了过道上。
麦穗笑说:「谢谢你。」
李恒摆手:「不用,我也睡不着,坐这也挺好的,窗外还有一点点风,比躺着凉快。」
两人相视会,麦穗问:「离开京城后,你去了哪?」
李恒反问:「你一点都不知道?」
麦穗眨下眼:「我知道你去了甘肃,8月份还去了洞庭湖。」
李恒问:「宋妤告诉你的吧?」
麦穗说是:「开学前我给她打过电话,本想跟她聚一聚,结果她人在长市,没回来,挺遗憾的。」
见她好奇地望着自己,李恒想了想,把自己的暑假行程告诉了她。
听完,麦穗问:「你竟然去了这麽多地方,是为写新小说吗?」
李恒竖起大拇指:「麦穗同志厉害的,一猜即中。」
麦穗柔媚笑笑说:「不要夸我,你是大作家,暑假一口气跑那麽多地方,肯定不是为了简单的游山玩水。」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车厢里的众人,见大家还在熟睡后,压低声音问:「新书名叫什麽?」
李恒跟着扫视一圈,告诉道:「《文化苦旅》。」
新书的事,点到为此,麦穗怕泄露消息,没再问多。
殊不知麦穗父亲麦冬此时眼睛悄咪咪睁开了一条缝,瞅瞅女儿,瞅瞅李恒,稍后又闭眼恢复成原来模样,只是把耳朵偷偷竖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