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泽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景辛的肩膀,生怕他会忽然消失,“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我……”景辛支吾着。
“我们回去再聊吧。这里不合适。”钟泽笑着说。
钟柠恼怒地想,你才意识到这里不合适吗?!
景辛确认似的再次问:“我们两周后真的会结婚吗?”
“当然是真的,否则呢,以为是把你钓出来的饵吗?”
景辛笑着说:“是不是饵,我都已经咬了。”
钟庆咳嗽了一声,觉得按照常理,他还是要阻止一下的,“泽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通知你们我两周后要结婚了,欢迎你们到时候参加我的婚礼。”钟泽说。
钟庆没有立即回应,场面一度安静得令人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钟家父子之间,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钟庆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你承担后果就好。”
钟泽不屑地想,什么后果?被踢出继承人名单?那破玩意,早无所谓了。便牵着景辛的手大步走出了礼堂,将一切的质疑都留在了身后。
走到室外,夜风一吹,钟泽登时冷静了许多。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回,他好像不仅在大庭广众下宣布要结婚,还和景辛在众目睽睽下来了段热吻。
天啊——
钟泽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余光瞄向景辛,发现他正一脸期待地看自己,眼睛里满是甜蜜,估计糖分能淹死一群蜜蜂,
“我太开心了,今天是我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钟泽想说,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尴尬,最大胆的一天,心肺活跃程度最高的一天。
景辛抱住他,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口,“我爱你。”
“别再亲我了。”
“怎么了?”
“没发现我已经被你传染了吗?”
“传染什么了?我很健康的。”景辛疑惑地问。
“当然是被你传染了恋爱脑啊。”
他能做出今天这些事来,一定是被景辛的恋爱脑病毒,入侵大脑导致的。
不过,他的症状还比较轻微,并没有对景辛的什么行为都容忍,比如他这几天去哪里了,就得好好盘问一番,不拿出一个合格的理由,绝饶不了他。
景辛原本听了钟泽的话,正满心幸福,就听钟泽质问:“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那天,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想向你赔礼道歉。我想起在翡翠岛的时候,我常给你采花的,所以我想送你一束翡翠岛的花道歉。”
“你回去了?怎么回去的?买机票吗?”钟泽吃惊地说。
“我太想回去了,然后我就发现我能瞬移了。但是因为不知道岛在哪里,我只能不停尝试在地图上找到的岛屿。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很久,等我到了岛上,才采了一些花,就碰到了孙叔。我陪他聊了一会天,因为他已经不怎么会说话了,又花了不少时间沟通。等我回来的时候,害怕你发现,所以就隐身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钟泽。
钟泽见那是一个用干花做的书签,正是他在翡翠岛送给景辛的,他不由得眼睛一热,“你真的回去了,竟然连它都找出来了。”
景辛“乖巧”地看着他,“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直想找回来。”
“那为什么要隐身呢?”钟泽轻声问。
景辛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听见你说‘有能耐一辈子别回来!回来,我也把你撵出去!’,我还哪敢现身。寄希望于你心情好一点了,再露面。可是你心情一直都不好。只好一直躲着。时间越久,越不知道该怎么出现。直到今天晚上,听到你宣布半个月后结婚,实在太激动了,不知不觉就走向你了。”
钟泽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知道我多担心么,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否则我真的不饶你。”
“你的意思是,这次原谅我了?”
“……我不想破坏今晚的气氛。”之前还想,等景辛回来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但是真的看到了他,却又生不起气了,只觉得他能回来真好。
“什么气氛?”
钟泽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喉咙才说:“反正我觉得空气中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是这样的吗?”
话音一落,夜空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绚烂的粉色泡泡,轻盈地漂浮着,缓缓旋转着,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
那些粉色泡泡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地环绕在他们身边。钟泽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最近的一个泡泡,泡泡应声破裂,化为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气中消散开来。
这气氛烘托得实在是太到位了,不利用它做点什么就太可惜了。钟泽稍稍仰起脸,眼神中带着期待。景辛迅速捕捉到了他的暗示。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直到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以钟泽的身份,结婚的事情自然有专门的团队替他操办,他只需要提供自己的想法。但问题是,哪怕只提供想法也很要命。
从婚纱照的拍摄、到挑选礼服,再到请帖的风格和婚礼主题,想法太多的话,显得自己吹毛求疵,没想法,又显得自己好像不重视。
至于景辛,在钟泽眼里,他就是哪怕举行伊甸园风格的婚礼,只穿着树叶,也愿意的那种人。
也怪钟泽自己,公布的日期实在太近了,没给自己留太多的准备时间。
果然坑都是自己挖的。
最受不了的是,越是临近婚期,景辛看着的眼神越热切,几乎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