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所为已得罪赵王和孟家,除了与某成婚,借燕王府之势保护,还有别的选择?”
群青道:“那也不能拿婚姻之事玩笑。”
陆华亭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认真,微顿片刻,笑道:“娘子有想嫁的人?”
“没细想过。”群青道,“但长史日后的姻缘,也一并耽搁了。这是赐婚,即便是事成之后和离,想要再行嫁娶,恐怕困难。”
陆华亭沉默片刻,道:“娘子想得太长远了。某是夜行孤舟,只看眼前。”
群青垂眼,看着脚下的火盆。陆华亭见她不愿动,先一步拎摆跨将过去,又转身望着她,朝她伸出手。
铺毡毯的宫女们顿时面面相觑,连带着殿内主位上的李焕也蹙眉,因这火盆是新妇跨的,哪有新郎先跨的道理?
眼看着群青要将手搭在陆华亭手上,李玹放下酒杯,凤眸冰冷,他隔着衣袖,抚摸着袖中硬质的机括。那是他防身的袖箭,他的手指游移良久,向下一摁。分明是极简单的动作,他却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气,手指颤抖起来。
那支袖箭破空而出,朝陆华亭背后袭去。
那个瞬间,群青和竹素都听见了风声,然而陆华亭握住她的手只是紧了片刻,又恢复如常。群青自扇上抬眼,对上陆华亭的黑眸,他苍白的脸上神情未变,微含笑意,耳边的乐声也依然喜庆热闹。
一时间,群青只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在喧闹声中跨过了火盆。
“回宫吧。”李玹放下车帘,嘱咐寿喜。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的语气极轻。
这顶车撵离开得无声无息,像从没来过。
这厢,宫女内侍们拍手贺喜二人终于走到了青庐内。而绸缎围拢而的百子帐之内,燕王府的教习娘子已是愁大了脑袋。
坐在对这二人,不像是新人,倒似怨侣:
结之时,这娘子先开口,试探着问能不能不剪她的头。
得知不行之后,她才如木胎泥塑一般任宫女剪了她一截青丝。
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两缕黑结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但那气氛却浑然不像欣喜;
再便是合卺之时,二人端起酒杯,却要教习娘子摆好了姿势,才勉强将手臂套在一处。
群青只觉二人相互角力,这一杯合卺酒到了唇边,竟是无论如何也喝不到口中。
她一抬眼,陆华亭已是将她的手臂拖过去,强行先一步将酒饮尽,黑眸含笑,微带挑衅地望着她。
群青便将酒杯移开,手臂一伸,强行抵在他唇边,道:“郎君喜欢饮酒,这杯你也饮了吧。”
教习娘子大惊失色:“不行啊,合卺酒本就是要两人一同饮的!”
这厢陆华亭已就着她的手饮尽了杯中酒。
他望着她,唇色泛着殷红,无谓地拭了拭唇。群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捡起扇挡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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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也喜欢到前面,又微微回身,带着雨意的风将二人衣摆吹叠在一起,竟有对峙之意。
群青按王娘子说的,以扇遮面,只看见六个宫女训练有素地俯身将毡席铺在地上,直通青庐。
片刻后,柑橘气味靠近,陆华亭到了她身侧,知她不悦:“娘子不会觉得某恩将仇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