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能不能带回家吃?”
小秋扣着自己的手指甲,看着桌子上香喷喷的饭菜,甚至还有几块大肉狠狠咽了口口水。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向她,“姐姐我想带回家和我妈妈一起吃,可以吗?”
嗯?
既然家里还有大人,怎么还让这么小的丫头晚上出来乞讨,就不怕她被坏人拖走卖了?
在她身边坐下,就着屋檐下的灯光这时才看得仔细,小丫头不止黑瘦露在外的身上还有新旧交错的伤痕。
苏宁的面上没有什么异色,可说出来的话却更轻柔了几分。
“只有妈妈?那你妈妈呢?”
“嗯。”
用力点了点头,小秋没有见过爸爸,也没有爷奶阿公阿婆。
不过妈妈说过,等她病好了就会带她回去找阿公阿婆。
可…妈妈的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想到这她的眼中升起丝明晃晃渴望的光芒,刚亮起又渐渐黯淡下来,“妈妈生病了。”
“你家在哪?”
“在南溪山后尾街。”
南溪山后尾街?
这个地方她还真有听谁提起过,说那一整片都属于废区,房屋都是危楼市Z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拆除重建。
指尖敲击了下桌子,苏宁起身走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了张油纸袋。
将碗用油纸袋整个盖住端起来,这才低头看向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谢谢姐姐!”
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小秋高兴地连声道谢,想拉着她的手在瞅见两人黑白两极致的颜色后,默默背向身后在衣服上不自觉地蹭了蹭。
锁好大门,一手端着碗一手打着手电筒,苏宁跟在两小只身后沿着河道小巷去往后尾街。
……
面朝溧水背靠青山,拥着整个南门街的那座山便是南溪山。
南溪最高的那座山头是古市海拔最高的山峰,峰顶常年不见隐入云雾中,而被列为特供的云雾茶就产自这儿。
后尾街离南溪山山脚很近,街上的房屋大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没有顶裹着层或透明或红蓝格子的塑料棚都表示内里还住有人。
路过其中几个,与其说是房屋不如说是窝棚更恰当的地方,小秋都简单告诉给她听里面有认识的谁谁谁。
直到走到一处还有个院门后方塌了一半的屋子,她手指了指满眼笑意地说道,“宁宁姐,到了,这就是我家!”
“小秋?”
“是我,谷子哥!”
屋子对面那家低矮的窝棚听见声走出了个半大的少年,看见邻家的小女娃子竟然带回来个陌生的面孔,眼底不禁升起抹警惕和防备,“你过来。”
“宁宁姐你等等我啊,我很快的!”
小秋见她点头应下才放心地朝着谷子大步走去。
两人一阵小声耳语嘀咕,才在少年的注目下回到苏宁身边带着人打开大门回家。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张四角桌和两个小板凳,唯一的那张桌子还缺了个脚拿根木头支着。
房间阴暗逼仄,用木板子拼成的床上铺满厚厚一层草垫子和稻草,躺在上面的女人每隔一阵就发出剧烈的咳嗽。
那咳嗽撕心裂肺地,像是怎么也挺不住般。
小秋无比熟练的摸索着,不知从哪个角落取出个掉光了白瓷的杯子,小心地走到她的面前,“妈妈喝水。”
“咳咳,咳咳咳~秋秋回来了?”
“回来啦,妈妈快喝,喝完咱们就可以吃饭了哦。”
病得不轻的张琴强撑着那口气睁开眼,看见站在门口打着手电的人,用力拍了拍胸口缓解了下难受才哑着声音询问,“咳咳,你是?”
“妈妈她是宁宁姐,给我们送晚饭的好心姐姐!”
小秋满脸高兴地抢先回答道,“妈妈,宁宁姐给的还有肉肉,大肉呢!”
“咳,谢…谢谢你咳~”
将手里的碗小心的在板凳上放下,苏宁轻声回了句没事,摸了下油纸袋表面见饭菜还有余温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