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妈妈的声音。
“在家,睡觉。”
司疆机械地回答。
“大白天睡什么觉?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赶紧换身衣服,打扮一下,来神龙大酒店,今晚有个宴会。
司母有些不满。
“记得收拾好自己,有贵客要介绍给你认识。”
“我……”
司疆欲言,可对方通知传达到位,已经利索挂断通话。
他回国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
这是他爸妈和他通的第一个电话,里面没有寒暄,没有问候,没有关心,只有一如往常的公事。
司疆却难得没有像地震前一样失望,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到旁边,从地上爬起来,姿势的变化使他眼前一黑,几乎没有站住。
但是他还是站稳了,木偶似的,一步一步挪向卧室。
如果还要在乎那么多人,在乎别人的感情。
在乎为什么该爱他的人不曾施予爱意,在乎普通人都有的家庭他不曾有,在乎曾让他全心信任的人残忍的抛弃他。
那人活着该有多累。
司疆只觉自己的大脑和身体已经分裂开来,理智轻轻地飘到空中,冷漠地看着自己的躯体,在这一刻,他再也感觉不到身体带来的痛苦与悲伤。
走吧,司疆。
你本来就该如此。
酒杯交错,言笑晏晏。
神龙酒店顶楼的大厅向来是只为特殊阶层服务的。
这次宴会来了城市的各界人士,皆为同一个目标而来,城郊黄金地块的投标。
宗盐不太自然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叹了口气。
她究竟是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昨天去buildbest报道,hr把她带到了设计部门,推开了主管的办公室门。
宗盐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个文件夹就丢到了身上。
“这个,改。”
熟悉的声音让她睁大了眼睛。
“老师?!”
竟然是这一年以来,一直通过网络和她联系,把她的作品骂的狗血淋头,狗屎不如,又指导她一遍又一遍修改的倔老头。
“大喊大叫什么,别浪费时间,一个小时,找到改的地方。”
老师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没跟她说办公桌在哪,直接又投入了工作。
hr也算是对这种场景不陌生了,她笑着把宗盐安置在离办公室近的办公桌,让她有问题联系她。
宗盐点头,道了声谢,连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没去认,就被迫开始改图。
这就算了。
第二天,快到下班的时候,一个眼熟的矜傲身影突然进来了设计部,进办公室前,还瞟了宗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