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疆,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蠢笨天真的小屁孩?
他们压根就不在乎你。
没人在乎你。
不就是一杯酒吗,喝就喝。
司疆抬起手腕,无数隐秘狰狞的伤口隐藏在剪裁精良的袖口下,就像他这张修复好的皮容,怎么看,都英俊得夺目,让人窥探不到底下的残缺。
“我敬……”
话音刚起。
一个带着冷香的身体宛如凭空出现,硬生生撞到他的肩膀,酒杯脱力坠落——
“呀!”
女眷发出惊呼。
酒水倒了司疆一身。
“抱歉。”
冷淡到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真心的声音响起,却如惊雷般将司疆的身体镇住了。
他缓缓转头。
“没注意碰到您了,您看要去处理一下身上的酒渍吗?”
宗盐就站在他身旁,穿着陌生的裙子,甚至脸上还有淡妆,格格不入地出现在了如此特殊的宴会上。
司疆很想张口问:“你怎么在这?”
他还有更多想问的。
不是说加班吗?骗他的?
为什么又来故意撞倒他的酒杯。
是故意的吧……还是真的不小心?
他还想说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不可能在这里说出来。
司母有些隐怒,不满地瞥了宗盐一眼,随即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一个脸上有瑕疵,裙子这么廉价的女人,估计是谁带来的下属吧,不值得她在意。
她现在在意的是:“司疆,还不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一身狼狈,简直丢尽了司家的面子。
司家在这里是有长期包房的,司疆也有自己的房间,里面确实可能有衣服。
他点了点头,明明被酒泼了一身,神情却亮了起来。
与方才的空洞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喂,你把我衣服弄脏了,给我拿着,跟我过来。”
他骄矜地昂首,像王子一样,把西装外套脱下,扔到宗盐手上,仿佛她就是他的专属管家。
宗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把衣服接了过来。
“等下。”
司疆要带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
只是这一开口,男人马上挂起了脸,一脸警惕:“你想走?”
宗盐摇头,朝不远处示意:“我得先和领导交代一下。”
她把衣服递还司疆,这一来二去,充当衣服架子的身份不过持续了半分钟,便又反客为主了。
“你等我一下。”
没等司疆回答,她便大步流星地从他身边走过,背脊如松,神情自若,与愣神的司疆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她才是那个地位更高的人。
宗盐向李泽奇解释了情况,经过他的许可,这才重新折返,在司疆暗沉的视线中回到他旁边。
“那男的谁?”
司疆问,语气不善。
宗盐没理他,又从他手里把衣服拽了过来,这几下子交换,西装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公司领导。走吧。”
司疆抿唇,最后又看了眼容貌极佳的李泽奇一眼,才压下心里想继续追问的冲动,闷着头往电梯方向走。
他的脚步很快,像是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